1 金融核弹SWIFT

SWIFT(环球同业银行金融电讯协会)是金融服务领域的一家全球性银行同业合作组织，是世界领先的安全金融报文传送服务机构。SWIFT在全球金融服务领域占据十分重要的作用。

发展脉络：伴随着金融贸易全球化过程

SWIFT 的建立发生在全球化历史上的一个特殊转折点——第二次全球化。当时，前所未有的国际贸易水平突出了代理银行服务和全球通信系统落后之间的矛盾，即低速、高成本、缺乏安全性的公共电报、电传通信方式无法适应国际间支付清算业务量的快速增长。在国际贸易快速发展、电信技术落后和银行服务全球化的三重压力下，1973 年 5 月 3 日，来自美国、加拿大、欧洲的 15 个国家的 239 家银行成立了 SWIFT。1974~1977 年，SWIFT 完成了环球同业金融电信网络系统的各项建设和开发工作，并正式投入运营。自投入运行以来，SWIFT 以其高效、可靠、低廉和完善的服务，解决了各国金融通讯不能适应的问题，提供银行间信息传递的标准化和通道，实现该组织成员间进行国际金融信息的快速传输和确定路由。 1987 年开始，SWIFT 的成员银行数量逐年迅速增加，非银行金融机构，包括经纪人、投资公司 、证券公司和证券交易所等 ，也开始使用SWIFT系统。

SWIFT 的出现，在促进世界贸易的发展，加速全球范围内的货币流通和国际金融结算，促进国际金融业务的现代化和规范化方面发挥了积极的作用，进一步推动了经济金融全球化的进程。目前，SWIFT 系统的报文传送平台、产品和服务对接了全球超过 11000 家银行、证券机构、市场基础设施和企业用户，覆盖 200 多个国家和地区，支持全球 90 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实时支付清算系统。

功能作用：全球第一的金融贸易服务互联网

SWIFT 系统不同于资金清算系统，不持有客户基金或管理账户，无关清算、结算等业务，是类似于“金融服务互联网”的国际网络，运营着世界级的金融电文网络，负责为社群提供报文传送平台和通信标准，帮助全球用户社区通过可靠途径，安全开展通讯并交换标准化金融报文，从而支持全球和本地市场的金融交流，并助力国际贸易和商业活动。

SWIFT 的服务内容包括：全世界金融数据传输、文件传输、直通处理 STP(straight through process)、撮合，清算和净额支付服务、操作信息服务、软件服务、认证技术服务、客户培训和 24 小时技术支持等等。值得强调的是，虽然 SWIFT 系统的主要功能是标准化银行间通讯服务，但由于 SWIFT 系统控制了全球大部分支付和证券基础设施的传输网络 ，因此通过 SWIFT、 CHIPS、Fedwire，可以实时了解全球资金交易动向，不管是美元还是欧元、日元、人民币通通逃不过这三大系统的“监视”。

SWIFT 系统能够实现各国各金融机构之间的信息交流，主要依赖于三大体系：

1)统一的身份标识体系

加入 SWIFT系统的每一个成员将按照SWIFT 组织的统一原则和统一格式，制定出本行的 SWIFT 身份代码，经 SWIFT 组织批准后正式生效。在国际上，银行的“SWIFT CODE”主要由四部分组成。包括：银行代码(Bank Code)，由四位易于识别的银行行名字头缩写字母构成;国家代码(Country Code)，根据国际标准化组织的规定由两位字母构成;地区代码(Location Code)，由两位数字或字母构成，标明城市;分行代码(Branch Code)，由三位数字或字母构成，标明分支机构，组成。各国的金融机构进行国际汇款时，依靠 SWIFT Code 便会将相应的款项准确的汇入指定的银行。

2)标准统一的电文语言体系

SWIFT 系统成员之间进行业务往来时，使用 SWIFT 提供的 240 余种金融交易相关的电文标准，进行信息交流。SWIFT 的电文格式有十类 ，SWIFT 电文由基本报头(Basic Header Block)、应用报头(Application Header Block)、用户报头(User Header Block)、电文正文(Text Block)、报尾(Traller Block)五部分组成。目前， SWIFT 系统的电文标准已成为国际银行间信息交换的标准语言。

3)跨国连接的通讯网络体系

成员之间信息交流的方式依赖于 SWIFT 建立起的跨国连接的通讯网络体系，包括电文传送和处理、信息或数据存储与核查等配套基础设施。通过以上三个系统，加入 SWIFT 的用户拥有自己的身份识别代码，并且在内部拥有专用的 SWIFT 界面(终端)，用户可以登录到这些终端按照 SWIFT 的电文格式，输入消息。然后，终端将 SWIFT 消息发送到发件人所在国家(地区)的区域处理器。终端仅通过专线，拨号或公共数据网络连接与处理器连接。区域处理器从那里检查，存储数据并将其转发到其操作中心，该中心将消息传递给接收者所在国家(地区)的处理器 。 该处理器最终将消息传递到接收者的终端，然后发送确认，最终实现全球用户瞬间互相之间结算来往款项。值得重申的是，SWIFT 系统的本质，是金融机构与金融机构之间的信息收发转送系统，它是一个通讯网络，并未发生实质的资金转移。

网络型自然垄断：“一总部两中心三区域”的全球闭环结构

从 1973 年成立至今，SWIFT 系统在全球构建起“ 一总部两中心三区域 ”的全球闭环网络。SWIFT 的总部设在比利时的布鲁塞尔，在荷兰阿姆斯特丹和美国纽约分别设立交换中心(Swifting Center)，并 为 各 个 成 员 国 开 设 了 集 线 中 心(National Concentration)。 从区域布局来看 ， SWIFT 系统覆盖全球 200 多个国家或地区，为 11561  家会员单位提供交易服务，几乎所有的金融机构都接入 SWIFT 的平台。SWIFT 的业务主要分布在欧洲、中东、非洲地区，美洲地区和亚太地区。据统计，2020 年 10 月，SWIFT 系统平均每天记录 3720 万条 FIN 信息 ，交易量同比增长 9.9%，欧洲中东非洲地区、美洲地区和亚太地区的日均报文发送数量分别达到 1630 万条、1565 万条、521 万条。在三大区域全面布局基础上， SWIFT 在全球 27 个重要国际金融中心设立办公室(包括中国北京、上海和香港)，作为核心区域的核心节点，形成了 SWIFT 全球支付系统的战略框架和天然垄断型网络。

SWIFT 系统之所以能够成为全球跨境金融信息传输服务的领导者和标准制定者，其具体层面的原因在于，SWIFT 系统抓住了金融电文网络技术革命，率先建立起金融信息传输服务的网络框架，抢占了国际跨境支付领域的制高点。

2 金融核弹swift威力有多大--美国利用SWIFT系统实施金融制裁的实现形式

SWIFT 作为全球银行间同业自发组织的非营利性机构，其功能作用主要是作为金融机构进行跨境结算、清算等业务信息传输的平台，为什么会成为美国对外实施金融制裁的“大杀器”?

美国逐步使用 SWIFT 系统实施金融制裁的历史回溯

美国金融制裁的发展演变主要可以分为三个阶段：

1)19 世纪末到二战前。这个时期美国金融制裁的主要措施是冻结敌国在美资产。当时美国初步建立起世界金融中心地位，金融影响力不足，发动金融制裁需要通过联合英国等主要国家才能取得效果。

2)二战重塑了全球竞争格局，美国逐步发展成为世界最强大的国家。凭借着其强大的经济实力和军事实力，美国更加频繁地使用金融制裁来实现对外战略的推进。冷战期间，全球地缘政治巨变，美国把非传统安全领域的国家间博弈竞争作为大国竞争的主战场，联合盟国，对苏联、越南等对立国家发起单边金融制裁，金融制裁逐渐成为美国重要的国际权力工具。

3)新世纪以来，美国不断巩固自身金融霸权地位，尤其是美元霸权的建立消除了阻碍金融制裁的因素，加之，全球经济金融化和互联网信息技术革新，金融制裁逐渐成为美国常态化外交手段。尤其是 “9 · 11 事件”后，美国获得 SWIFT 系统的主导权，美国实施金融制裁的域外效力不断扩张，单边主义色彩越发浓厚。据国际经济研究所统计，20 世纪 40 年代以来，全球约三分之二的经济制裁均有美国参与。

SWIFT 设立的初衷是成为一个不受任何政治影响和政府干预，为最广泛的国际金融机构提供专业网络通讯服务的中立组织，同时，凭借着中立性和合规性的经营原则，SWIFT 系统成为全球最重要的国际收付清算体系的信息通道，被誉为 “全球网络的神经中枢”。然而，“9 · 11 事件”爆发后，美国打着“国家安全”和“反洗钱”的旗号，利用自身在国际政治中的霸权地位及其强大的金融实力，逐步获得了 SWIFT 的主导权。时任总统小布什根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利法案(IEEPA)》启动“恐怖分子资金追踪计划”，授权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可以从 SWIFT 调取“与恐怖活动有关的”金融交易和资金流通信息。法案颁布后，美国拥有了监控 SWIFT 系统数据的权利。这意味着一旦被美国列入金融制裁的黑名单，美国就可以根据目标国代码，获得所有的国际收付信息，追溯每一笔款项的来往，同时还能迫使 SWIFT 停止对被列入制裁对象的个人 、企业 、金融机构 、国家提供服务 。 自此 ， SWIFT 构建的金融服务平台逐渐成为美国实施金融制裁的工具。

3 俄罗斯银行体系与 SWIFT 系统的联系

俄罗斯的银行体系是在原苏联银行体系上发展而来的，主要分为两级: 即处于管理层的俄罗斯中央银行 ( 俄罗斯银行) ，主要负责卢布的发行、金融信贷政策的制定、监控通货膨胀、监管商业银行等业务; 处于第二级的是所有商业银行，根据其业务性质可分为专业类银行和综合类银行。专业类银行只提供一定种类的服务或只从事一种业务; 综合性银行则可以从事信贷、结算、财务等所有业务。

1)俄罗斯中央银行

俄罗斯独立后，“俄罗斯联邦国家银行”改名为 “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即现在的 “俄罗斯银行”。2002 年 7 月 11 日，俄罗斯总统普京签署了国家杜马于同年 6 月 27 日通过的 《俄罗斯联邦中央银行法》，该法规定了俄罗斯中央银行的地位、权利、功能和职权范围。俄罗斯央行的基本职能包括: ( 1) 卢布的发行，保障卢布币值及卢布对外币购买力的稳定; ( 2) 保障货币流通，清算以及货币监管; ( 3) 俄罗斯银行系统的监管，制定并监督信贷政策; ( 4) 建立存款保障机制，树立存款人对银行的信任; ( 5) 公开市场操作; ( 6) 对商业银行进行再贷款; ( 7) 外汇管理等。

2)俄罗斯的商业银行

1992 年初，俄罗斯开始了激进的 “休克疗法”改革，放开了对私人资本 ( 包括外资) 建立银行的限制，法律上允许建立任何所有制形式的银行，并且准入条件非常宽松，这就造成了银行数量的快速增加。此后，银行系统先后经历了多次危机，其中包括 1995 年 8 月的银行间市场流动性危机、 1998 年 8 月爆发的金融危机、2004 年 5 月的银行体系信任危机、2008 年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等。2014 年乌克兰危机后，俄罗斯各类银行的数量由高峰时期的 3 000多家 ( 1995 年) 缩减到 2019 年 4 月的约 438 家左右。

目前俄商业银行类型有:

(1) 国家所有或控制的银行

如储蓄银行 ( Сбербанк) 、对外贸易银行 ( ВТБ) 等。在这类银行中，俄罗斯政府持有的股份超过 50% 。在经历私有化改革之后，俄罗斯国有银行数量不断减少，截至目前，俄政府还拥有 17 家国有银行。这些银行尽管数量少，但均属大型银行，在俄罗斯银行体系中占有的比重仍远高于其他类型的银行。

(2) 外资银行

1995 年，欧盟代表团说服时任总统叶利钦取消外国银行进入俄罗斯市场的限制后，外资银行开始进入俄罗斯市场。2002 年 11 月，俄罗斯央行取消外资占法定资本的比例要求，2006 年又允许外资购买俄信贷机构的股份。这样，外资基本获得了更多在俄合法经营的权利。到 2019 年，外资在俄罗斯控制的银行有 65 家③，在俄罗斯银行体系中占据重要地位。

(3) 大型私人银行

截至 2019 年，俄罗斯有私人银行 322 家。其中最大的 200 家银行 ( 剔除其中的国有银行和外资控制银行后)  都属于大型私人银行。

(4) 莫斯科地区的中小银行

总部设在莫斯科地区，规模较小的银行机构。

(5) 地方性中小银行

总部设在莫斯科以外地区，规模较小的银行机构。

(6) 非银行信贷机构

不能吸收存款的信贷类机构。

在上述诸多类型的银行中，拥有发银行卡职能的银行主要集中在上述前三类银行中，其余银行或有权发放部分具有特殊功能的卡，但基本可以忽略不计。如同世界各国的金融机构，俄商业银行为了开展国际业务，都先后同五大集团之一或全部进行了设备联通和业务合作，也作为成员先后加入了国际金融机构的自发组织 SWIFT 系统。

2014 年之前，在俄罗斯诸多金融机构中，先后有超过 600 家金融机构加入了 SWIFT 系统，这意味着包括俄罗斯央行和上述前四类金融机构都与 SWIFT 系统建立了密切的联系。

美国对俄制裁: SWIFT 系统的使用

2014 年乌克兰危机后，西方对俄罗斯开始实施包括经济、金融、国防和能源等多领域的制裁。其中金融领域的制裁是 2014 年 3 月对俄罗斯的 7 家银行所发行的银行卡进行制裁。该制裁由美国时任总统奥巴马签署第 13661 号行政令下达，由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管理办公室 (OFAC) 负责并宣布，该行政令先下达到维萨卡和万事达总部，经过这两大组织内部流程下达到两大组织在俄罗斯注册的公司法人并开始实施。受到影响的是与维萨卡和万事达卡组织联通的 7 家俄罗斯银行，这 7 家银行发行的约 50 万张信用卡和借记卡的支付功能被冻结，其中涉及俄罗斯的 4 家发卡银行: 俄罗斯银行 ( Банк Россия ) 和它的子行 Собинбанк，СМП Банк、投资资本银行 ( Инвесткапиталбанк) 和 3 家协助结算的银行。

俄罗斯总统普京的亲信罗滕贝格兄弟控制的 СМП банк 银行曾是俄罗斯银行 30 强之一，在此次制裁中也是最为敏感的银行之一，该行发行了 17 万张与维萨卡和万事达卡组织有联系的银行卡。2014 年西方对俄制裁措施启动后，在没有任何事先通知的情况下，五大集团中的维萨卡和万事达卡组织突然中止了这家银行所发行银行卡的支付功能服务。该家银行发行的银行卡的转账、支付等功能突然被冻结。于是，在 СМП Банк 银行出现了恐慌挤兑，在制裁实施的最初两天内，该银行客户就从储蓄账户中提取了近 10 亿卢布，占该行储蓄资金的 23% 。制裁导致的恐慌性挤兑现象在俄罗斯其他各大银行都开始出现，短时期内俄罗斯的各大银行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冲击。

美国通过维萨卡和万事达卡组织对俄罗斯部分银行卡支付功能的制裁直接打击了俄罗斯人在国内国外的经济活动:

———俄罗斯客户被迫减少国外出行，直接导致商业活动陷入停滞;

———在国外交易中大量使用现金。俄罗斯客户出境时随身携带大量现金既不方便也不安全，因为欧盟各国对游客入境时携带现金有一定数量的限制。在西方国家已经形成了 “俄罗斯人 ( 包括法人或自然人) 都有原罪”这种先入为主的印象，似乎凡是来自俄罗斯的资金都同贪污、腐败、洗钱、资助恐怖主义、颠覆美国、认同克里米亚是俄罗斯的领土、支持普京等等紧密相连，这使得欧洲国家可以在入境时罚没俄罗斯游客的资金等。

———使用国外银行账户支付。为了帮助俄罗斯人在对内对外经济活动的紧急需求，回避这些制裁，俄罗斯央行列出一个 11 家不受制裁影响的在俄罗斯经营的西方银行名单，如 Юникредит、Райффайзенбанк、Росбанк 等，这些都是西方银行的分支机构，但从法律上讲，这些金融机构都是在俄罗斯注册的法人，它们发行的银行卡也不能免于美国的制裁。只有英国的巴克莱银行 ( Barclays Bank) 、美国的摩根大通银行 ( JP Morgan Chase) 等纯外资银行发行的银行卡可以不受制裁。但这些西方银行要求开户资产额比较高，并且，在这些银行开户时要求收入来源清晰合法。这对 20 世纪 90 年代迅速发达起来的俄罗斯新贵阶层是一道门槛。

在此背景下，俄罗斯人最安全的方式就是被迫减少国外出行。但这严重影响到了俄罗斯人对内对外的经济活动，影响了俄罗斯的国际经济交流和外贸活动。

2014 年 3 月制裁中出面采取措施的仅仅是五大集团中的维萨卡和万事达组织。更让俄罗斯人担忧的是，在制裁之初，美国也曾想借助 SWIFT 系统来直接切断同俄罗斯的联系，以加强制裁的效果，扩大制裁的影响。从前文叙述可知， SWIFT 协会尽管受到美国的压力，但是该组织的管理层对协会的决策有着较大的影响。SWIFT 协会的多数从业人员从该组织的长远发展着眼，反对将 SWIFT 系统转变为美俄进行对抗的工具，希望保持 SWIFT 的政治中立和专业属性。最终， SWIFT 认为美国 “切断同俄罗斯金融机构联系”的建议，“侵犯会员权利，损害相关方利益”，没有采取行动。

而关于将俄罗斯同 SWIFT 系统切断联系的设想，自克里米亚事件之后曾先后有过多次。2014 年 8 月曾有媒体报道，英国曾建议将俄罗斯禁止在 SWIFT 之外，但没有得到欧洲国家的支持; 2015 年 3 月，波兰外交部长在华沙同英国外交部长菲力普·哈蒙德联合召开的记者招待会上说: “在制裁的选项中有多种选择，切断同 SWIFT 系统的联系将是一件对各方都有损害的 ‘核武器’”，“是一项非常极端的措施”; 2018 年 4 月，俄罗斯储蓄银行首席执行官格列夫认为，国际社会不会走到如此极端地步 ( 切断俄罗斯同 SWIFT 系统的联系) ; 2018 年 12 月，俄罗斯与乌克兰在刻赤海峡发生纠纷时，美国驻乌克兰大使沃尔克在 “美国之音”的一次评论中再次提出切断俄罗斯同 SWIFT 系统的联系，但也没有得到各方的支持。

2014 年 3 月的这次制裁措施中，将俄罗斯的金融机构同 SWIFT 系统切断的极端措施一再被提起，虽然没有实施，但这种威胁就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俄罗斯的上空。如何预防和避免这种情景对俄罗斯金融机构形成的潜在威胁，成为俄罗斯必须要思考和解决的迫切问题。

美欧对俄祭出金融核弹?专家解读--美欧对俄发起SWIFT制裁影响几何?

2月26日，美国等西方国家发布联合声明，将部分俄罗斯银行排除在环球银行间金融通信协会(SWIFT)支付系统之外，并对俄罗斯央行实施限制措施，以防其配置国际储备削弱制裁措施造成的影响。

根据声明，美国和欧盟委员会、德国、法国、英国、意大利、加拿大领导人决定“在近几天内”将部分“选定的”俄罗斯银行排除出SWIFT支付系统。这意味着相关银行将无法与境外银行进行交易，使俄对外贸易、外国投资和汇款变得更加麻烦。同时，针对俄央行的限制性措施将导致其相关资产“陷入瘫痪”，难以对受制裁银行和公司提供经济支持，极大削弱宏观调控能力。数据显示，俄央行拥有超过6000亿美元外汇储备。

当天的联合声明未列出将被排除出SWIFT系统的俄银行名单，但美方官员透露，相关制裁目标是10家俄最大金融机构，其资产占俄银行业总资产近80%。相关名单将在几天内拟定。

值得注意的是，美欧通过将部分而非所有俄罗斯银行从SWIFT中移出，一定程度上保证了欧盟购买俄罗斯天然气的支付渠道畅通。美国务院能源安全高级顾问阿莫斯·霍克斯坦25日表示，美国的制裁措施将不会针对俄石油和天然气产业，因为此举不但难以减少俄石油和天然气收入，反而会令美国及其盟友承担能源价格上涨的后果。

分析人士认为，动用SWIFT制裁是西方国家针对俄罗斯的“核武级”金融制裁选项，预计将对俄相关跨境金融交易产生重大影响，但这项制裁也会对西方尤其是欧洲带来伤害。

日本早稻田大学教授中林美惠子表示，西方对俄罗斯施加了最严厉经济制裁，自身也将遭受巨大冲击。日本法政大学教授白鸟浩指出，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把俄罗斯排除出国际结算系统将对世界经济产生很大影响。

德国财长克里斯蒂安·林德纳此前表示，将俄罗斯排除在SWIFT系统外“意味着德国面临无法获得天然气和其他原材料的高风险”，欧洲“应该认识到后果”。

《华盛顿邮报》26日援引美财政部官员的话报道，对俄实施更广泛的SWIFT制裁将损害西方企业利益，尤其是大型石油企业。同时，美德两国使用SWIFT系统与俄银行进行交易的频率最高，因而受相关制裁措施的潜在负面影响程度也最大。

将俄罗斯银行排除出SWIFT支付系统还可能导致西方难以从俄获取债务偿还。根据国际清算银行数据，截至目前，位于俄境内的实体对海外银行的欠款高达1210亿美元，其中对美方银行的欠款约为147亿美元。

也有观点认为，虽然SWIFT制裁短期内为俄罗斯经济和金融系统带来混乱，但长期而言影响有限。国际评级机构惠誉认为，外资银行可以使用SWIFT的替代系统与俄银行进行交易，只是成本更高。

为应对西方制裁，俄罗斯央行2014年开发了本土版金融信息传输系统(SPFS)。据统计，目前有23家外资银行与SPFS系统连接。截至2021年5月，20%的俄罗斯境内转账通过SPFS系统完成。鉴于目前部分俄罗斯银行被SWIFT剔除，未来不排除更多外资银行加入该支付系统。

美国务院负责制定制裁政策的前高级官员理查德·奈菲尤表示，SWIFT制裁“将立即产生巨大影响，但俄罗斯将很快通过其他金融通信工具缓解这种影响”，其作用“被严重夸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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