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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1欧欧洲洲对对华华经经贸贸“脱脱钩钩”现状与前景简简军军波波陈陈腾腾瀚瀚复复旦旦大大学学中中欧欧关关系系研研究究中中心心2 20 02 22 2 年年 9 9 月月(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2欧欧洲洲对对华华经经贸贸“脱脱钩钩”现状与前景简简军军波波陈陈腾腾瀚瀚1(版权所有。未经同意,请勿转载、引用和出版)复旦大学中欧关系研究中心2022 年 9 月1简军波:复旦大学中欧关系研究中心副主任、副研究员;陈腾瀚:复旦大学一带一路及全球治理研究院博士后 5WlYlVkUxUgYlYoXkZmUaX7NaO8OmOrRoMoMiNoPnNeRnPmQ7N
2、mNnMwMoNpQMYnMsQ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3目目 录录一一、“脱脱钩钩”的的原原因因:欧欧洲洲战战略略自自主主下下的的对对华华政政策策调调整整0 04 4(一)政治视角:对华关系的政治化倾向(二)经贸角度:欧盟产业战略发展的需要二二、“脱脱钩钩”的的领领域域:欧欧盟盟视视角角下下的的对对华华“依依赖赖”与与“安安全全”0 07 7(一)基于对华“依赖”的“脱钩”领域(二)基于“安全”的对华“脱钩”领域三三、“脱脱钩钩”的的政政策策工工具具:从从内内部部到到外外部部1 14 4(一)内部政策工具(二)对外政策工具(三)其他政策工具四四、“脱脱钩钩”对对我我国国的的影影响响:
3、有有限限度度的的持持久久性性挑挑战战2 20 0(一)欧盟对华经贸“脱钩”整体对华负面影响不应高估(二)对华弱“脱钩”将成为我国对欧经贸关系的持久性挑战五五、中中国国应应对对“脱脱钩钩”的的思思路路:自自主主与与开开放放并并主主2 23 3(一)适度的产业自主(二)尽量维持对欧经贸开放(三)有针对性地就欧盟“脱钩”举措做好预案(四)追求我国对外经贸关系的多元化(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4“脱钩”是一种通俗的说法,意指一国摆脱或降低对另一国(或实体)在产业链上的依赖或不利影响。本文所指“脱钩”不是指断绝双边关系或全部经贸往来,而是指降低对对方的经贸依赖程度,或在经贸关系中降低或断
4、绝对本国的“安全”威胁,它既表现为一个结果,也表现为一个政策调整过程。自新一届欧盟领导层上台以来,欧盟对华经贸“脱钩”的调门和行动越来越明显。欧盟寻求一定程度上的对华经贸“脱钩”,主要原因在于以此强化其作为地缘政治棋手的地位,实现战略自主的重要目的。近些年来,欧盟采取了(或试图采取)诸多措施,如国企补贴调查、企业尽职调查法案、碳边境税、供应链法等,以促进欧盟对外经贸关系的独立性,这些措施也适用于对华经贸关系。对此,我国应采取“产业适度自主,坚持对外开放,谨慎灵活应对”的基本策略,以化解欧盟对华“脱钩”对我国产生的负面冲击。一一、“脱脱钩钩”的的原原因因:欧欧洲洲战战略略自自主主下下的的对对华华
5、政政策策调调整整从宏观角度来看,欧盟对华“脱钩”的原因在于从政治上追求战略自主,从产业发展上试图保持其产业在国际价值链上的独立性和优势,以适应不断增长的国际地缘政治竞争趋势。(一一)政政治治视视角角:对对华华关关系系的的政政治治化化倾倾向向由于欧盟日益追求自身所谓“战略自主”,其对华政策日益以地缘政治的方式进行处理,从而在其对华经贸政策中也加入了诸多政治考虑,包括对我国商品进行人权和意识形态要素的监测等。第第一一,从从战战略略角角度度看看,对对华华“脱脱钩钩”出出于于欧欧盟盟的的地地缘缘政政治治转转向向。欧洲寻求对华“脱钩”,与它的宏观对外战略转向有密切关系。自从特朗普政府在美国主政以来,欧盟
6、及其部分成员国开始提出欧盟独立自主的话题。2017年,法国总统马克龙提出欧盟战略自主,属最早提出欧洲战略独立性的欧洲政治领导人之一。德国前总理默克尔也曾誓言欧洲“必须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最新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在上任之初就表示,她将领导一个“地缘政治委员会”,她的最高团队每周例会都会讨论关于“外部行动”的报告。新任欧盟外交与安全政策高级代表博雷利则明确表示,欧盟必须学会使用“权力的语言”。由此可见,欧盟近些年来逐渐改变自我认知,从强调自身作为所谓“规范权力”,到着重强调向地缘政治“棋手”方向转化,日益重视欧盟对外行动的独立性和地缘政治目标。第第二二,从从意意识识形形态态角角度度看看,“脱
7、脱钩钩”出出于于欧欧盟盟对对华华经经贸贸政政策策的的政政治治化化转转向向。2019 年 3 月,欧盟发布最新对华政策文件,将中国从“战略伙伴”转化为 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5“谈判与合作伙伴、经济竞争者和制度对手”。这一最新对华政策定位意味着欧盟对华疑虑和敌意的增长,以及中欧关系冲突的增加。在这一政策调整背景下,欧盟对华经贸政策开始受到欧盟对华意识形态偏见的深刻影响,将中欧经贸关系放到中欧战略和政治关系的视野中进行审视。从欧盟角度来看,中国近些年来正破坏欧盟的全球外交、安全和经济利益,以及对民主价值观和法治的推广。同年,法国总统马克龙、欧盟委员会高级代表博雷利都宣称对华“欧洲幼稚期”
8、已经结束,德国工业联合会呼吁对中国采取更加自信和凝聚力的战略政策。2020 年新冠病毒大流行后,欧盟感觉在包括个人医疗防护用品(PPE)等诸多产业链上暴露出了欧洲对中国的依赖,自此开始计划将一些关键医疗用品和基本药物等生产能力从中国转移到欧洲,并认为中国的对外(含对欧)医疗物资援助是出于争夺地缘政治影响的目的,污蔑为“口罩外交”、“疫苗外交”等。根据新冠病毒大流行期间的调查显示,受欧盟对华负面看法影响,7%的欧洲人认为中国是有用的盟友,而 62%的欧洲人对中国持负面看法。另外,中国防疫政策在客观上一定程度上冲击了欧洲对华投资的积极性。根据 2022 年 5 月中国欧盟商会发布的调查,23%的在
9、欧企业有计划将投资转移出中国。第第三三,从从国国际际关关系系看看,欧欧洲洲企企业业对对中中国国市市场场稳稳定定性性存存在在忧忧虑虑。欧盟对华脱钩意愿随着我国产业和科技等领域战略自主意愿和能力的提高而提升。另外,在俄乌冲突和中美长期博弈背景下,欧盟对华市场稳定性的预期受到了负面影响。2020 年 4 月 10 日,在中央财经委员会第七次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强调要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2021 年 3 月,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 2035 年远景目标纲要(草案)提出,加快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我
10、国提出的上述“双循环”格局符合我国发展实际,但被欧盟不正确理解。从欧盟看来,上述“双循环”格局表明中国正加速实现更大程度的经济和技术自给自足,这将使增加中国在与欧盟经贸关系中更大的灵活性,相应地,欧盟若不寻求“脱钩”,则会增加对华依赖的脆弱性。此外,在中美博弈及其他国际局势背景下,欧盟认为中国市场的稳定性预期变差。中国欧盟商会和墨卡托中国研究所在发布的一份报告中声称:欧洲公司担心它们陷入中美紧张局势的对抗之中,包括担忧芯片等关键供应产品的突然中断。欧洲企业担心美国对中国像针对俄罗斯那样的经济制裁而受到影响。因此,基于对华市场稳定性预期风险,欧洲部分政客和企业也在考虑与中国市场的“脱钩”问题(中
11、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6欧洲公司担心美国试图清除中国在美国技术生态系统中的任何参与,使汽车、机械和化工行业的欧洲公司担忧它们在中国市场的运营和供应链的稳定性。在俄乌军事冲突及美国等域外国家在台海问题上不断挑衅的形势下,欧洲企业担心美国对中国像针对俄罗斯那样的经济制裁而受到影响。因此,基于对华市场稳定性预期风险,欧洲部分政客和企业也在考虑与中国市场的“脱钩”问题。(二二)经经贸贸角角度度:欧欧盟盟产产业业战战略略发发展展的的需需要要从经贸角度来看,欧盟对华产业“脱钩”的动力部分来自于其全新产业战略的发展需要。当全球化发展到今天,欧盟面临从发展中国家集体性崛起,到内部环境破坏、技术
12、竞争和市场原教旨主义的破坏性等众多挑战。欧盟提出旨在提升其战略自主性的新的产业战略,便是适应上述挑战的一大策略。第第一一,欧欧盟盟提提出出以以工工业业 5 5.0 0 为为核核心心的的新新产产业业政政策策。2021 年 4 月,欧盟公布了工业 5.0:迈向可持续、以人为本和富有弹性的欧洲工业(以下简称工业 5.0),这是欧盟近年发布的最新产业发展战略,为进一步发展欧洲未来工业的协作和共同创造愿景奠定了基础。工业 5.0是欧盟产业政策的“指导性文件”而非“统一政策”,各成员国会根据自身经济结构和产业发展特点调整本国产业政策,但它明确了欧盟整体对于产业经济发展的新理念,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将“战略自主
13、”嵌入到了产业和经济政策当中。欧盟“工业 5.0”提出了三大目标,即“可持续”、“以人为本”和“富有弹性”。尤其在产业弹性方面,欧盟不断推进“战略自主”。在欧盟看来,当前地缘政治动荡(英国脱欧、各国贸易战、贸易保护主义等)和自然危机事件(疫情、气候变化影响等)对全球化市场的破坏变得越来越频繁和严峻,而价值链弹性可以通过产业自主性的提升和对外依赖性的下降帮助降低产业部门面临的全球、本地和技术风险。新冠疫情爆发后,欧盟更加强调重建“弹性和永不过时的欧洲经济和工业”,以克服潜在的经济和产业危机,并一再重申“战略价值链”的重要性并以“经济安全”为由回缩价值链。第第二二,欧欧盟盟提提出出工工业业 5 5
14、.0 0 的的动动因因中中包包含含战战略略自自主主。一是全球化之下发展中国家崛起带来的变革需求。工业革命后,随着西方市场竞争和创新快速发展,各产业领域加速集成并在供应链上出现“瀑布效应”,市场主体不断走向整合,加速全球创新步伐。尤其冷战结束后,国际资本尤其是西方资本的自由流动使外国直接投资大幅增加,这一过程中发展中国家的加速现代化使“后发优势”得以发挥,“不同的经济体更好地利用全球市场,合理配置资源”,催生了发展中国家尤其一批新兴经济体的普遍崛起,对西方和欧洲社会的产业有事带来挑战。二是资本流动与全球化发展导致欧盟面临许多严峻挑战需要克服,其中包括 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7导致欧盟关
15、键基础设施等“战略性价值链”变得更加脆弱。全球化拥趸所宣扬的“市场原教旨主义”理论在 2008 年金融危机后基本被推翻,以环境为代价的经济增长愈演愈烈,技术进步同时加剧了对自然资源的过度使用和对环境的污染,技术创新在带来红利的同时催生着欧洲社会的下行和内部风险,包括对环境、价值观(尤其是基本权利和民主本身)的威胁等等。因此,欧盟为增强所谓“战略自主性”以适应上述各类挑战,就必须在产业政策上进行调整和重构,而激进的贸易保护和“软脱钩”政策则成了良好的工具和抓手。二二、“脱脱钩钩”的的领领域域:欧欧盟盟视视角角下下的的对对华华“依依赖赖”与与“安安全全”欧盟主要从“依赖”和“安全”两个方向考虑实施
16、对华“脱钩”,故考察其“脱钩”的领域也宜从这两个维度进行。(一一)基基于于对对华华“依依赖赖”的的“脱脱钩钩”领领域域近年来全球价值链的调整让欧盟更加重视其战略依赖性和价值链的脆弱性。这种依赖关系影响到欧盟在健康、安全、绿色和数字转型、关键投入和技术等方面的经济利益。从贸易数据看,欧盟整体经济对华依赖集中在化学品、按原料分类的制成品(除非食用原料及燃料外)、机械及运输设备、杂项商品领域,尤其是机械及运输设备(见表 1),从细分位产业部门看,2020 年欧盟对华进口数据显示,SITC6(按原料分类的制成品)和 SITC7(机械及运输设备)是欧盟主张摆脱对华依赖的“重灾区”,而其中大多数产品是中国
17、制造业出口占有比较优势的产品(见表 3)。SITC69“金属制成品”包含了原材料(如稀土)、半导体等“关键材料”,SITC75“办公机器和自动数据处理设备”与 SITC76“电信、录用、复制设备”则包含了大量数字化转型、云计算、电池等相关产品。可以说,欧委会提出的“六大领域减少依赖”基本集中在在三大产业部门。值得一提的是,稀土在这些产品中具有特殊性:稀土具有极强的产地特性,欧盟(尤其是德国)主张的稀土摆脱对华依赖核心在于稀土加工的多元化,但中国在稀土市场上占据绝对领导地位,无论是开采还是加工都具有产量高、成本低的优势,欧盟的主张更多地是“政治宣示”,实际生产中难以真正实现“稀土独立”。此外,相
18、比“六大领域”,欧委会并未将进口依赖占比较高的 SITC65“纺织纱线、织物、成品及相关产品”纳入到减少对华依赖中,这是由“较低附加值”与“较高政治宣示”共同影响产生的。事实上,欧盟对华纺织业的反倾销、对抗欧盟主要从“依赖”和“安全”两个方向考虑实施对华“脱钩”(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8甚至制裁大多也是出于非经济原因。欧盟委员会研究报告显示,自 2005-2015年间欧盟纺织业的前向与后向联系增长幅度均为 1%,整体处于正向发展过程中且与中国不存在激烈对抗的细分纺织服装部门。然而 2021 年 3 月 24 日,自瑞士良好棉花发展协会 BCI 以“人权”为借口发声抵制新疆棉倡
19、议后,欧委会将对纺服业的“供应链尽职调查”立法纳入“可持续公司治理倡议”立法进程,欧洲议会明确指出了新疆问题并要求欧委会彻查相关状况,随后议会发布了对华制裁,并将其作为继续冻结中欧全面投资协定的主要理由之一。与此同时,导致欧盟此举的另一原因或在于疫情暴发后欧洲境内个人防护装备(尤其是口罩和医用防护服,而它恰恰是中国服纺业的优势部门)紧缺导致欧盟内部对于“战略供应链稳定”的呼声高涨,以此达到生产本土化和分散化的目的,让部门纺织服装业重新收缩至欧洲单一市场范围内。但在本质上,欧盟并不认为其服纺织业“过度依赖中国”对欧盟来说是个“威胁”或者需要修正的“重大优先事项”,因其不会对欧盟在国际市场上的地位
20、构成挑战,具有附加值低、环境成本高等特征的服纺业对欧洲国家来说摆脱依赖反而会影响其“绿色新政”进程。表表 1 1:2 20 01 19 9 年年欧欧盟盟进进口口产产品品来来源源比比重重从该贸易对象进口比重占 EU28 总进口比重SITC 一级分类及编码从中国进口从世界进口从中国进口0 食品及活动物1.18%6.09%0.27%1 饮料及烟草类0.04%0.53%0.01%2 非食用原料(燃料除外)0.66%3.95%0.15%3 矿物燃料、润滑油及有关原料0.12%12.11%0.03%4 动植物油、脂及蜡0.07%0.65%0.02%5 化学品及有关产品5.48%13.51%1.24%6 按
21、原料分类的制成品15.29%11.15%3.45%7 机械及运输设备54.09%33.97%12.21%8 杂项制品22.84%14.83%5.15%9 未分类的商品及交易品0.25%3.20%0.06%注:作者根据 UN Comtrade 数据库计算整理后自制。灰色单元格表示该项商品的进口占比超过了 10%。表表 2 2:2 20 01 19 9 年年中中-欧欧(E EU U2 28 8)出出口口产产品品 R RS SC CA A 指指数数前前十十位位产产品品对对比比中中国国欧欧盟盟 2 28 8 国国SITC 编码产品RSCASITC 编码产品RSCA81预制建筑材料;卫生、管道、供暖和照
22、明装置及配件0.5721生皮、毛皮和毛皮原料0.54 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95纺织纱线、织物制成品及相关产品0.4854医药产品0.4783旅行用品、手提包及类似容器0.4611饮料0.4576电信和录音及音响设备和仪器0.4679其他运输设备0.4175办公和自动数据处理器0.4371发电机械和设备0.3485鞋0.4373金属加工机械0.2982家具及其零件;床上用品、床垫、床垫支撑、靠垫和类似的填充家具0.4272特种工业专用机械0.2884服装及服装配件0.4183旅行用品、手提包及类似容器0.2589杂项制品0.2955精油及香膏和香水原料;厕所,抛光和清洗的准备工具0.
23、2569金属制品0.2896硬币(金币除外),非法定货币0.25注:作者根据 UN Comtrade 数据库计算整理后自制。表表 3 3:2 20 02 20 0 年年欧欧盟盟按按原原料料分分类类的的制制成成品品、机机械械及及运运输输设设备备整整体体进进口口依依赖赖情情况况按原料分类的制成品 SITC2 分位行业从中国进口占比从世界进口占比机械及运输设备SITC2 分位行业从中国进口占比从世界进口占比皮革、皮革制品、成衣皮0.51%1.01%电力机械设备3.38%8.01%橡胶制造等4.67%5.88%专用于特定行业的机械2.98%5.14%软木和木材制造(不含家具)2.93%2.91%金属加
24、工机械0.51%1.00%纸、纸板和纸浆制品3.21%4.24%一般工业机械和设备及机器零件9.27%9.85%纺织纱线、织物、成品及相关产品46.44%23.16%办公机器和自动数据处理设备22.54%13.04%非金属矿物制成品7.31%10.99%电信、录音、复制设备29.82%17.67%铁和钢3.78%14.08%电气机械、设备和器具及电气部件(包括家用电气设备的非电气部件)25.68%24.16%有色金属4.16%17.55%道路撤离(包括气垫车辆)4.55%15.59%(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10金属制成品26.97%20.04%其他运输设备1.27%5.53%
25、进口总额100%100%进口总额100%100%注:作者根据 UN Comtrade 数据库计算整理后自制。表表 4 4:2 20 01 19 9 年年中中-欧欧(E EU U2 28 8)出出口口产产品品 R RS SC CA A 指指数数前前十十位位产产品品对对比比中中国国E EU U2 28 8SITC 编码产品RSCASITC 编码产品RSCA81预制建筑材料;卫生、管道、供暖和照明装置及配件0.5721生皮、毛皮和毛皮原料0.545纺织纱线、织物制成品及相关产品0.4854医药产品0.4783旅行用品、手提包及类似容器0.4611饮料0.4576电信和录音及音响设备和仪器0.4679
26、其他运输设备0.4175办公和自动数据处理器0.4371发电机械和设备0.3485鞋0.4373金属加工机械0.2982家具及其零件;床上用品、床垫、床垫支撑、靠垫和类似的填充家具0.4272特种工业专用机械0.2884服装及服装配件0.4183旅行用品、手提包及类似容器0.2589杂项制品0.2955精油及香膏和香水原料;厕所,抛光和清洗的准备工具0.2569金属制品0.2896硬币(金币除外),非法定货币0.25注:作者根据 UN Comtrade 数据库计算整理后自制。2020 年,欧委会对欧盟贸易数据进行了全面分析并在“敏感生态系统”中确定了 137 种产品(重点产品行业分布的详细目录
27、清单见附录 1),这些产品占欧盟商品进口总值的 6%,属于欧盟高度依赖品(见图 1),主要来自于能源密集型产业、健康生态系统、与支持绿色和数字化转型相关的其他产业。其中,这些进口依赖产品约有一半来自中国(其次是越南和巴西)。2021 年 5 月,欧盟发布了关于单一市场的政策文件,强调产业战略自主的重要性,该工业行动计划旨在减少六个战略领域对中国和其他外国供应商的依赖,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11它们是原材料、原料药、半导体、电池、氢能以及云计算等领先技术。文件概述了这项任务的紧迫性,理由是欧洲在敏感生态系统中使用的 137 种产品中约有一半依赖中国(半导体除外),主要是原材料和药品以及
28、其他对欧盟绿色和数字目标至关重要的产品。文件呼吁欧盟对这六个领域进行深入审查,并采取相应措施,包括尽可能实现供应和需求的多样化,并在必要时进行储备和自主行动。图图 1 1:欧欧盟盟“敏敏感感生生态态系系统统”中中对对外外进进口口依依赖赖的的 1 13 37 7 种种产产品品原原产产地地进进口口份份额额资料来源:European Commission,Updating the 2020 New Industrial Strategy:Building a stronger SingleMarket for Europes recovery,May 2021,p.12.具体从各个产品领域来看,欧盟
29、从绿色能源产品到稀土等对我国都存在较高的依赖度。第第一一,欧欧盟盟在在风风力力涡涡轮轮机机、电电动动汽汽车车、太太阳阳能能电电池池和和半半导导体体等等所所需需工工业业金金属属和和稀稀土土方方面面严严重重依依赖赖中中国国。欧盟对金属进口的依赖度在 75%到 100%之间,具体依赖度取决于金属类型,在欧盟列为关键的 30 种原材料中,有 19 种主要从中国进口,包括镁、稀土和铋,提供了欧盟所需 98%的供应量。据估计,到 2030 年,随着欧盟对绿色发展的追求,欧盟对钴的需求将增长 5 倍,对锂的增长 18 倍。这意味着不进行政策改变,欧盟对华稀土和金属等原材料依赖将加大。第第二二,欧欧盟盟在在绿
30、绿色色能能源源开开发发方方面面依依赖赖中中国国。欧洲“绿色协议”的推进意味它在太阳能等新能源发电方面存在巨大需求。虽然欧盟公司是太阳能光伏价值链多个下游环节的全球领导者,但欧盟在上游制造业领域面临战略依赖。在太阳能领域,中国拥有全球 96%的太阳能硅片产量,而欧盟公司只占球太阳能硅片产量的 1%。另外,太阳能产品所需的碲等稀有矿物,中国占全球提炼加工量的 62%。在风电领域,中国拥有全球最大的风力涡轮(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12机制造商,全球 15 大风力涡轮机制造商中有 7 家在中国,其产能占全球风力涡轮机制造和组装厂的一半以上。用于海上风电场的风力涡轮机通常需要用到钕等稀
31、土,但它也主要在中国开采和提炼。在储能领域,中国也是全球领头羊。储能对电网和电动汽车十分重要,而中国在储能所需矿产品锂和钴的精炼上,占全球60%以上的产能,也占全球正极、负极、隔膜和电解质产量的 60%以上,中国还占全球电池制造能力的近 80%。因此,中国在可再生能源方面所需生产原料和产能方面都具有全球主导地位,欧盟绿色能源发展在可预见的未来存在对华显著依赖。第第三三,网网络络安安全全设设备备方方面面对对华华有有一一定定程程度度依依赖赖。虽然欧盟在全球网络安全研究方面处于领先地位,但在网络安全创新和私人投资方面却相对落后。全球最大的 500 家网络安全公司中只有 14%的总部设在欧盟。目前欧盟
32、用于网络防御的大多数硬件和软件都是在美国开发并在中国制造。中国生产的安检设备在欧洲市场具有极强的价格优势,这使中国产安检设备被广泛地应用到欧洲个重要场所机场、港口、会场、国界等。比如我国的同方威视设备已成为欧洲领先的货运和车辆扫描公司,不过同方威视自 2019 年以来因为欧洲媒体的指控,到 2022 年时,其在欧市场份额较前减少了近一半。第第四四,欧欧洲洲在在一一些些特特定定领领域域产产品品上上对对华华存存在在“战战略略依依赖赖”。欧盟从中国进口的商品中,超过 50%的商品具有战略依赖特征。2019 年,在联合国商品贸易统计数据库所定义的 5600 多个产品类别中,欧盟在 659 个商品上存在
33、对华战略依赖,其中前十个类别中有六个部分与消费品(如纺织品、家具、玩具)和消费电子产品(如手机、个人电脑、家用电器)有关。需要特别说明的是,尽管欧盟对华“战略依赖”程度较高,但“关键战略依赖”(其进口产品能扰乱一国经济或使其在其他方面变得脆弱)程度有限。在欧盟从中国进口的 103 个产品类别中(如电子、化学、矿产或金属与医药或医疗产品),其中绝大多数集中在价值链中技术不太复杂的领域,可以找到替代市场。在欧盟对中国的关键战略依赖方面,电子领域相对最为明显,但这也不是因为这些产品所涉技术高度复杂,而是因建立替代供应链复杂且昂贵。第第五五,来来自自对对华华市市场场营营销销等等方方面面的的对对华华依依
34、赖赖。根据 25 家来自欧盟不同成员国和不同行业的欧盟上市公司样本分析,2019年这些公司在中国创造了它们 11.2%的整体收入,其中获益最高的是恩智浦和英飞凌(半导体)、彪马(消费品)和空客(航空航天)。汽车行业对中国市场的依赖程度很高。作为全球最大的汽车消费市场,中国对包括大众汽车及其供应商在内的德国工业来说至关重要。2019 年,大众集团在中国售出 420 万辆汽车,占其汽车全球销量近 40%,在中国的创收占其全球收入的 21%。另外,一些外国公 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13司正利用中国的创新和人才库,在中国设立研发(R&D)中心,形成一定程度的科研创新依赖。例如赛诺菲在北京、上
35、海和成都设有三个制药研究中心,空客于2019 年在深圳设立了一个创新中心,西门子在中国设有 20 个研发中心,其中包括其机器人研究全球总部。从投资数据看,欧盟整体“对华依赖”并不及商品贸易来得强,但除了金融保险业外,欧盟依旧有 32.86%的直接投资依赖于中国(受欧盟数据更新影响,目前仅有 2017 年最新数据)。单一行业“依赖度”最高的是汽车批发、零售与维修业,以及(除汽车外的)批发业,这与前文提到商品层面的 SITC7“机械及运输设备”基本一致,而这也或将成为中欧竞争最为激烈的行业部门。表表 5 5:2 20 01 17 7 年年欧欧盟盟依依赖赖投投资资超超 1 1%的的行行业业项目类别细
36、分类中国对欧 FDI 占比(除金融和保险外的)总占比32.86制造业化学制品1.74橡胶塑料2.11机械设备2.60机动车辆5.37供水1.25垃圾处理1.22服务业汽车批发、零售与维修7.53(除汽车外的)批发6.08收费或合同基础上的批发1.09信息和交流设备批发1.80仓储和运输1.37仓储运输支持活动1.19信息交流1.73计算机编程及相关活动1.35专业科技活动1.23注:作者根据 UN Comtrade 数据库计算整理后自制。(二二)基基于于“安安全全”的的对对华华“脱脱钩钩”领领域域除过度“依赖论”外,欧盟对华采取类似“脱钩”政策的另一动因则为“安全论”。2020 年 9 月,美
37、国荣鼎集团发布了探索中欧经济关系的“绿色清单”研究报告(以下简称荣鼎报告),该报告提出了一份所谓没有战略风险的中欧贸(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14易投资“绿色清单”。根据荣鼎报告,确定一项经济活动是否具有安全风险可以分“三步走”,首先看欧盟及其成员国能否“保护军事资产以及与军备直接相关的货物/产品或基础设施,而且包括保护某些关键的经济和政治活动”,其次制定出一份具体的国家安全风险清单,最后针对每一类风险,专门设计一套简单问题以评估一个行业的国家安全风险。根据荣鼎报告分析,按照欧盟产业分类标准(NACE Rev.2.0),从贸易角度看,欧盟对华出口没有安全风险的“绿色”部门占到产
38、业部门总数的 56%,中国对欧盟出口没有安全风险的“绿色”部门则占到产业部门总数的 83%。但在此之外,欧盟从中国进口的通信设备、一些消费电子产品和有机化学品存在安全风险,而欧盟对中国出口的某些类型的机动车、药品和电子元件(多数与潜在的军民两用或先进与新兴技术应用有关)亦有安全隐患。从投资角度看,中国对欧直接投资的“绿色”产业部门占总数的 54%,欧盟对华投资的“绿色”部门则占 68%。但其它中欧投资则都存在战略风险,需要采取一系列缓解措施以降低战略风险,包括对数据流动和使用进行规制,对有安全风险的投资进行审查和限制,设立技术标准,限制欧盟特定机构采购中国有安全风险的设备等。近些年来基于安全考
39、虑实施对华“脱钩”的显著案例是对我国华为 5G 产品的歧视。2020 年,欧盟就曾表示要将华为排除在 5G 建设的列表之外,至今,欧洲许多国家已经或明或暗将与我国的 5G 合作视作对国家安全的威胁而受到禁止,若干欧盟成员国还加入了美国特朗普政府时期所推动的“网络清洁计划”这一排除中国 5G 产品的“脱钩”行动。此外,欧洲部分国家还试图禁止我国生产的一些监测产品等的对欧出口。2019 年欧盟通过投资审查框架指南以来,有关成员国的投资审查机制的陆续设立对我国对欧投资产生严重冲击,并继续恶化双边经贸关系发展。由这些所谓的“安全论”借口衍生出的一系列贸易壁垒和措施逐渐成为了变相“脱钩”的工具,与“依赖
40、论”一同成为了欧盟对华贸易限制的借口。三三、“脱脱钩钩”的的政政策策工工具具:从从内内部部到到外外部部自 2016 年以来,欧盟经贸对华竞争显著特征是为围绕当前先进技术和其所谓“价值链弹性”展开了一系列应对,制定了系列内外政策。这些政策并非都专门针对中国,但对中欧经贸关系会产生较大冲击,客观上较易形成双边经贸关系的部分疏离。由于欧盟处于战略自主和对华“脱钩”影响较大的政策工具大都出台于新一届欧盟领导层,故本文主要介绍 2019 年之后的有关欧盟对华“脱钩”政策工具。(一一)内内部部政政策策工工具具 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15内部政策工具按照实施的目的而言可以分成多个维度,主要包括基于
41、安全、环保、人权和政治目的的多元化手段。这是欧盟实现价值链弹性和对华弱“脱钩”的主要政策工具。第第一一,以以安安全全为为由由的的政政策策工工具具。这方面的政策工具主要包括:5G 政策一揽子工具箱、投资审查机制和以“反经济胁迫”为目的的立法。一是,5G 政策一揽子工具箱。2019 年 3 月,欧盟委员会通过了5G 网络安全建议,呼吁欧盟成员国完成国家风险评估并审查国家安全措施,并在欧盟层面共同开展统一风险评估工作。2020 年 1 月,欧盟出台5G 网络安全风险缓解措施工具箱并在欧盟成员国实施,要求欧盟成员国评估 5G 供应商的风险情况,对所谓“高风险”供应商设限。2021 年,欧盟着手制定 5
42、G 网络安全认证计划以落实 5G 工具箱政策。2022 年 3 月,欧盟网络安全局发布5G 网络安全标准:网络安全策略的标准化要求分析报告,建议循序渐进推动 5G 标准化,增加 5G标准制定的针对性以及各相关方行动一致性,注重提升标准化、弹性和信任。欧盟层面的 5G 政策一揽子工具箱目前不具有强制性措施,具体政策主要取决于成员国的决策。如果成员国对华政策立场发生变化,利用欧盟工具箱禁止我国 5G产品和技术进入欧洲市场,将导致中欧 5G 产品贸易受到阻碍。二是,欧盟外商投资审查机制。2019 年 4 月,欧盟出台外资审查框架条例,自 2020 年 10 月开始适用。这是欧盟首次对外商直接投资审查
43、予以规范,其目标是确保欧盟能够更好识别、评估和减轻对欧洲安全或公共秩序的潜在风险。该 条例 规定欧盟及其成员国可基于“国家安全和公共秩序”对关键基础设施、关键技术和军民两用物资、关键投入供应、敏感信息获取等行为进行审查。条例建立了成员国层面和欧盟层面的两类审查机制。至今欧盟 27 个成员国中有24 个国家已经实施了本国的外国直接投资机制。根据欧盟统计,在 2020 年 10月至 2021 年 6 月审查申报交易中,有 80%审查获得无条件批准,14%审查被要求提供进一步信息,3%审查被要求采取补救措施,剩余 3%审查在等待结果。其中大部分申报来自奥地利、法国、德国、意大利和西班牙,多数投资来自
44、美国、英国、中国、加拿大和阿联酋。目前,该机制可能存在泛化利用安全理由的情况,对来自我国(及其他一些新兴经济体)投资进行抵制,以维持欧盟在高新技术领域的领先地位,保持欧盟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三是,反经济胁迫法。2021 年 8 月,欧盟起草“反胁迫文书”(ACI),正式推出新的所谓反胁迫工具,以打击第三国使用经济胁迫的行为。据欧盟委员会介绍,这一法律文书是对欧盟及其成员国近年来成为蓄意经济压力的目标的回应,(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16意在加强欧盟工具箱,阻止各国限制或威胁限制贸易或投资,以使欧盟在气候变化、税收或食品安全等领域的政策发生变化。同年 12 月,欧盟委员会推出反经
45、济胁迫法草案,以加强欧委会向第三国实施商业制裁的决策能力。后经过欧洲议会审核,并将于 2022 年秋在欧委会进行第二版草案修订。因此,欧盟内部正就该法进行紧锣密鼓的立法进程。尽管欧盟各成员国普遍支持创建此立法工具来解决所谓外部经济胁迫,但对反措施的严重性和应采取措施方式存在分歧。无论如何,反经济胁迫法出台后,将让欧盟在反制我国欧经贸政策时具有强制力和法律依据。第第二二,以以环环保保为为由由的的政政策策工工具具。这方面的政策工具主要以“碳边境调节机制”(简称“碳关税”)为主要代表。2021 年 3 月,欧洲议会于通过了设立欧盟坦边境调节机制(CBAM)的决议,虽然决议没有法律效力,但为该机制生效
46、迈出了立法程序的关键一步。7 月,欧盟委员会提出设立碳边境调节机制议案提案,使该机制正式进入立法进程,如果进程顺利,欧盟碳边境调节机制有望于 2023 年正式生效。然后经过三年过渡期,于 2026 年 1 月起正式向所涉行业的欧盟进口商征收碳关税。在此过渡期内,欧盟不对相关进口产品征税,仅要求欧盟进口商按季度报告进口产品的总量和碳含量、在原产国已支付的碳价等信息。该机制的主要内容表现为,从欧盟以外的国家(特别是从碳排放限制较为宽松的国家或地区)进口特定产品时,应向欧盟购买配额证书的方式,支付自身碳排放费用。如果非欧盟生产商能够证明他们已经在产品的原产国(第三国出口国)支付了与欧盟碳排放权交易系
47、统可比的碳排放费用,欧盟进口商可以全额扣除相应成本。议机制初步计划征收对象仅涵盖水泥、电力、钢铁、铝、化肥五个高碳行业,将来则有可能逐步扩大到氢、有机化学、高分子聚合物等产品,适用行业范围会更宽。对我国而言,根据高盛估算,由于欧盟碳关税的实施,中国对欧盟每年总出口量可被征收高达 350 亿美元的碳关税,约占我国每年对欧盟出口总额的 7.7%。第第三三,以以人人权权为为由由的的政政策策工工具具。这方面主要以供应链法的推进为代表。2019 年,欧盟发布“企业尽职调查指南”,要求欧盟公司每年至少对他们的供应链进行一次评估,评估风险包括强迫劳动、使用童工、工作场所安全性的缺失以及污染和侵蚀生态系统等环
48、境影响。2021 年 3 月,欧洲议会通过了关于企业尽职调查的立法建议。2022 年 2月,欧盟委员会提交欧盟供应链法草案,这是对公司遵守其业务部门内的尽职调查的强制性法律文件。草案若获得欧洲议会和理事会批准,欧盟成员国将有两年时间将该草案转化为本国法律。作为在环保和人权领域要求企业尽职调查的 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17法律,其涵盖范围包括欧洲公司及在欧盟经营、拥有 500 名以上员工、营业额至少为 1.5 亿欧元的其他国家或地区的组织。据估计这将影响约 17000 家公司。中小型企业不受法律直接影响,但若作为大公司供应商,就会有间影响。供应链法的推出将对我国在欧投资、作为欧盟大型公
49、司的供货商或对欧贸易产生深远影响,可能涉及对我国特定地区产品及大量生产商的调查,冲击中欧经贸关系。除此之外,欧盟也在推动设立“禁止强迫劳动法”。2022 年 9 月,欧盟委员会已经就此提出草案文本,将交给欧洲议会和理事会审议,并征求社会意见。估计该法案将在不久得以通过,将对我国特殊地区产品出口造成强烈歧视,影响我国部分产品对欧出口。第第四四,针针对对国国企企的的政政策策工工具具。这方面主要以国企补贴调查为代表。2020 年 6 月,欧盟发布关于在外国补贴方面创造公平竞争环境的白皮书,旨在解决因非欧盟国有企业或国家扶持企业从原籍国获得财政援助而引发与欧盟企业的不公平竞争。2021 年 5 月,欧
50、盟委员会继续针对可能扭曲欧盟市场的非欧盟成员国政府补贴,发布新的立法草案,使欧盟能对扭曲市场的外国政府补贴采取措施。新立法草案规定,受外国政府补贴的企业在欧盟收购价值 5 亿欧元的欧盟公司或公共采购合同价值超 2.5亿欧元情况下,需向欧委会事前通报,欧盟将对其进行反补贴审查。反补贴审查将成为继欧盟并购控制反垄断审查、外商投资国家安全审查后,中国公司在欧盟进行并购等经济行为的一项新的障碍。(二二)对对外外政政策策工工具具这一工具主要体现为独立的对外政策及特有的对外合作关系,其中有些政策以扩展地缘政治影响力和提升战略自主为目的,有些则具有更为精确的针对包括中国在内的国家进行高技术转移禁止等手段。具
51、体政策如下:第第一一,“印印太太”战战略略。2019 年,法国国防部和外交部各自推出了本部门“印太”政策,随后,荷兰和德国也于 2020 年先后发布各自“印太”政策文件,2021 年 4 月,在荷兰和德国等国提议下,欧委员会通过“印太合作政策结论”文件,文件认为,“印太”地区是世界经济和战略重心,声称目前该地区地缘政治竞争激烈,贸易、技术、政治和安全领域局势紧张,已日益威胁区域乃至全球安全稳定,欧盟利益因此受到重大影响,并因此要加强在该地区的投入、存在和行动。2021 年 9 月,欧盟正式发布欧盟印太合作战略,在报告中,欧盟声称其打算增加与该地区接触,以建立伙伴关系,加强基于规则的国际秩序,应
52、对全球挑战,并致力于深化与东盟、澳大利亚、印度、日本、新西兰、韩国等的接触。(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18作为推进战略自主的政策,欧盟试图通过“印太”政策,将其影响力触角全方位伸展到中国周边地区,通过加强与中国周国重要邻国关系,实现强化与我国在多领域对冲,在个别领域合作的局面,以降低对我国的产业链依赖及提升欧盟在“印太”地区的地缘政治影响力。第第二二,“全全球球门门户户”战战略略。2021 年 12 月,欧盟正式宣布“全球门户”战略,预计从 2021 年到 2027 年投入 3000 亿欧元,以协助非洲、亚洲、巴尔干半岛等地区发展中国家兴建铁路、道路、电网、光纤等基础建设。概括
53、而言,其合作领域可分为数字转型、洁净能源、交通运输、人员交流及贸易和供应链韧性等,旨在提高欧洲利益和在世界竞争力,促进可持续环境标准和所谓民主、人权和法治等价值观。文件强调“全球门户”战略是欧盟地缘政治工具,因此该战略被普遍认为是为了对冲“一带一路”倡议,与中国较劲意味浓厚。第第三三,以以“欧欧美美贸贸易易和和技技术术理理事事会会”为为代代表表的的旨旨在在与与我我国国“脱脱钩钩”的的对对外外关关系系合合作作。2021 年 9 月,欧美贸易与技术理事会(TTC)首次会议在美国召开。会议重申该双边合作机制目标是为了协调解决所谓全球关键技术、经济与贸易问题,深化跨大西洋经贸关系,并强调以共同民主价值
54、观制定政策。首次会议就以下领域取得具体成果,包括投资审查、出口管制、人工智能、半导体供应链及全球贸易挑战五个领域。此次会议较多体现了美国意图“联欧制华”设想。尽管欧盟方面否认利用该机制与美国共同“应对中国”,但外界普遍认为该机制是欧美对华科技遏制和摆脱产业链依赖的合作平台。该机制在 2022 年 5 月在法国召开了第二次会议,继续就推进欧美经贸协调和限制科技转移进行磋商。表表 6 6:2 20 01 16 6 年年后后欧欧盟盟经经贸贸领领域域对对华华竞竞争争主主要要政政策策工工具具时时间间政政策策文文件件/工工具具主主要要内内容容2016.6-2019.55G 政策一揽子工具箱分享 5G 安全
55、风险信息并制定缓解措施。利用现有规则和跨境合作让成员国自行决定是否以国家安全为由禁止公司参与 5G 建设。2016.9-2021.5出口管制一揽子工具箱设立欧盟层面两用物项出口商、外贸代理人、技术援助、过境和转移的管制制度。2019-企业尽职调查和供应链法(草案)要求欧盟或在欧公司遵守其业务部门内在环保和人权领域要求企业尽职调查2020.9投资审查机制在与核心国家安全、公共秩序、军民两用技术和关键基础设施相关的狭义领域中对商业实施更严格的审查。2021.3碳边境调节机制从欧盟以外国家(特别是从碳排放限制较为宽松的国家或地区)进口特定产品时,应向欧盟购买配额证书的方式,支付自身碳排放费用 欧洲对
56、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192021.3欧洲新工业战略支持欧洲工业向气候中立和数字化转型并提高竞争力和战略自主性;将绿色可持续发展和数字化转型概念嵌入欧洲工业的核心,维护欧洲工业领导地位;制定气候中和、保持欧洲工业全球竞争力及公平竞争环境、塑造欧洲数字未来三项优先任务。2021.5弹性供应链计划解决在原材料、活性生物医药原料、锂电池、氢能、半导体、云计算和边缘计算这六个领域的对外依赖问题。2021.5外国补贴法草案在并购案中,当目标公司超过法案所定标准时需强制申报;低于申报标准的,欧委会可启动依职权调查,外国补贴超过 500 万欧元则会被认为扭曲内部市场。2021.8-反经济胁迫法(草案)阻
57、止各国限制或威胁限制贸易或投资,以使欧盟在气候变化、税收或食品安全等领域的政策发生变化2021.9“印太”战略在可持续和包容性繁荣、绿色转型、海洋治理、数字治理和伙伴关系、连通性、安全和防卫、人类安全领域加强与地区国家合作。2021.9欧美贸易与技术理事会协调欧美解决所谓全球关键技术、经济与贸易问题,深化跨大西洋经贸关系,并强调以共同民主价值观制定政策2021.12“全球门户”战略加强在数字转型、洁净能源、交通运输、人员交流及贸易和供应链韧性等方面与发展中伙伴关系,旨在提高欧洲利益和在世界竞争力,促进可持续环境标准和所谓民主、人权和法治等价值观2022.3国际采购工具(当前为政治协议)对于不开
58、放本国公共采购市场的第三国投标人,欧盟会将其排除在公共合同投标之外。2022.9“禁止强迫劳动法”(草案)禁止在欧盟市场上销售和提供用强迫劳动生产的产品。适用于在生产、制造、收获和提取的任何阶段使用强迫劳动的产品。注:此表由作者自制。(三三)其其他他政政策策工工具具上述内外政策工具大体涵盖了欧盟增强在国际经贸关系中独立性的手段,此外,还有部分工具主要是为了获得自主性。比如,2020 年“欧洲原材料联盟”成立,旨在加强欧洲工业的供应安全和进口多样化,欧盟的目标是增加自己的采矿和加工活动。该原材料联盟确定了14 个工业项目,以确保整个欧洲的稀土开采,并探索有关原材料的进一步国际伙伴关系,也注重原材
59、料的回收和材料替代。关于此点,欧盟已经将部分要求纳入立法范畴。如通过电池条例规定了对电池的回收规范。在稀土方面,目前(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20回收率不到 4%,欧盟委员会正制定实现关键原材料战略独立的原材料法案,并制定了芯片法以解决有关半导体供应瓶颈的问题,等等。成员国层面也有相应的动作。比如德国多年来一直在努力支持国内采矿活动,以在欧洲找到一些关键材料。不过在欧洲采矿的活动经常会遭到民众的抗议,而且欧洲的矿山根本无法满足基本需求,因此这样做并不能取得预想的成功,只能作为原材料自主的有益补充。至 2022 年 9 月,德国政府正酝酿发布调整对华经贸关系的政策文件,此文件被外
60、界普遍认为将寻求降低对华经贸依赖。四四、“脱脱钩钩”对对我我国国的的影影响响:有有限限度度的的持持久久性性挑挑战战概而言之,欧盟对华经贸“脱钩”会对我国一定时期内产生较大冲击,但因欧盟对华经贸依赖程度较深,产业转移难度很大,因此“脱钩”的负面影响不应夸大。整体而言,其对华“脱钩”将主要发生在高科技和敏感行业,会对我国形成一定冲击,故我国也应对欧盟的“脱钩”行动严肃对待。(一一)欧欧盟盟对对华华经经贸贸“脱脱钩钩”整整体体对对华华负负面面影影响响不不应应高高估估“脱钩”虽然是政策行为,但很大程度上必须遵循市场规律。中欧经贸关系相互依赖深刻,相互很难大幅度解除与对方经贸关系,更不用说要彻底“脱钩”
61、了。只要中国经济继续发展,欧盟对中国市场的联系就会继续下去。因此,欧盟未来的“脱钩”程度不应过分强调,故其对我国的影响也不应过分高估。首首先先,中中欧欧相相互互依依赖赖程程度度深深厚厚,欧欧盟盟无无法法彻彻底底和和快快速速实实现现与与中中国国市市场场“脱脱钩钩”。尽管欧盟对华存在部分“脱钩”政策,但相关政策至目前为止实际结果收效甚微。一方面,自 2009 年至 2019 年中欧双边贸易持续增长,中国对欧顺差长期稳定在 200 亿欧元以内,2020年中国甚至凭借 5860.32 亿欧元的贸易总额超越美国成为欧盟第一大贸易伙伴,同比增长4.46%。2021 年,中国仍然是欧盟最大货物贸易伙伴。贸易
62、数据说明,欧盟的制造业对华竞争政策并没有完全落实,甚至双边紧密度还在加深,2020 年底中欧全面投资协定的完成谈判也表达了双方在这一领域强烈的合作意愿。来自不同成员国和行业的 25 家欧盟公司的样本显示,欧洲企业对中国具有高度依赖性,中国市场对欧盟企业和欧洲经济发展至关重要,欧盟即使在长时间内也难以寻求替代中国的市场。其其次次,“脱脱钩钩”成成本本高高昂昂,将将一一定定程程度度阻阻碍碍欧欧洲洲企企业业在在中中国国市市场场外外“另另谋谋出出路路”。只要中国经济继续发展,欧盟对中国市场的联系就会继续下去。因此,欧盟未来的“脱钩”程度不应过分强调,故其对我国的影响也不应过分高估 欧洲对华经贸“脱钩”
63、:现状与前景21目前欧盟在华企业对外转移投资的力度并不大,尽管疫情期间,有部分欧洲企业打算离开中国市场,但实际投资转移并没有大规模发生。这表明,中国市场对欧洲企业依然具有强大的吸引力,外资转移的高成本也成为阻碍未来欧盟对华大幅度“脱钩”的重要因素。第第三三,全全球球各各国国加加入入产产业业分分工工是是大大势势所所趋趋,欧欧洲洲完完全全排排斥斥中中国国市市场场乃乃至至中中国国产产品品不不符符合合世世界界潮潮流流。比如中欧在高精制造业领域的竞争会加紧,但不可能完全“脱钩”,对华遏制与合作并存将成为基本局面。在这一大环境下,欧洲高精制造业对华竞争不会放松,但相互交流与合作也同样无法杜绝。在供应链问题
64、上尽管会出现替代和转型,但欧盟也必将认识到限于产地的制造业(尤其是基于特定原料的部门,如稀土加工)无法完全实现本土化和多样化,此类领域的合作基本面不会受到竞争危机思维的影响。在技术日新月异的今天,一国和一个地区不能掌握全部高新技术及其产品,中欧分别作为全球两大重要技术发展力量,必定需要合作才能实现共赢。(二二)对对华华弱弱“脱脱钩钩”将将成成为为我我国国对对欧欧经经贸贸关关系系的的持持久久性性挑挑战战首首先先,欧欧盟盟对对华华“脱脱钩钩”行行动动将将导导致致中中国国经经济济损损失失。在“脱钩”以及中美贸易战等多重因素影响下,2019 年中国出口机电主要被墨西哥、日本、德国等替代;家电玩具等主要
65、被越南、加拿大所替代;纺织品主要被越南、印度、印尼等替代。疫情后美欧不断鼓励本国医疗、军工、高科技等涉及“国家安全”和“基础民生”的制造业回流,促使中国制造业在全球价值链比重下滑,同时使中低端制造业加速外迁。与此同时,各种“印太战略”等正不断强化北美、欧洲和亚洲板块的经济区域化,而作为域内国家的中国却成为这些“印太战略”“防范”和“抵制”的对象,甚至被排除在这些区域经济合作之外。在整个国际局势背景下,欧盟通过种种新旧政策工具,获得对华经贸“脱钩”的法律依据和行动规范,一定程度上会加速欧洲部分制造业迁出中国甚至改变全球布局,一旦欧盟政策工具全部实施,中国制造业经济在短中期内或将受到打击。其其次次
66、,中中欧欧贸贸易易摩摩擦擦升升级级风风险险提提升升,贸贸易易模模式式闭闭环环漏漏洞洞扩扩大大。近年来欧盟对华贸易救济工具的使用频率和惩罚烈度明显上升。通过“双反”调查方式开展进口限制并征收惩罚性关税造成中国商品出口额大幅度下降甚至滞销。1995-2020 年,欧盟对中国贸易救济案例多达 215 起,涉及总金额分别高达 549 亿美元,是导致中企受损的第两大经济体(造成经济损失第一位的为美国)。“双反”问题已成为中欧国家经贸往来的最大阻碍之一。贸易闭环涉及产品从生产到回收的整个生命流程,但不合理的贸易救济工具从销售环节打破了闭环,除(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22经济损失外还将带来
67、外溢的生态环境问题,中国制造业首当其冲,尤其是金属、化工、电子设备制造业,此三者在 1995-2020 年国外对华“反倾销”调查中的案件占比均超过 10%(分别为 29.47%、18.52%和 11.51%)。第第三三,欧欧盟盟可可能能寻寻求求和和美美国国合合作作,对对中中国国制制造造业业发发展展产产生生一一定定负负面面影影响响。随着全球地缘政治竞争加剧与中美矛盾升级,尽管欧盟力图在中美之间保持充分的“战略自主”,但欧盟的政策制定正面临越来越多来自美国方面的压力,导致其被迫牺牲经济利益以换取与美国的战略、安全协同,其中最为明显的便是部分欧盟成员国在华为问题上采取了类似美国的措施。而美国针对中国
68、企业实施的各类限制,亦可能被欧盟仿效。在欧盟制定新贸易战略的意见征求过程中,绝大多数受访者都支持加强美欧跨大西洋关系,与英国保持密切的经贸联系。但在对华方面,部分受访者要求结束对华“仁慈”,加大对华贸易防御力度。第第四四,高高科科技技和和新新兴兴产产业业是是欧欧盟盟对对华华“脱脱钩钩”重重点点领领域域。一是,科技竞争将不可避免地加速。制造业竞争下的“卡脖子”行为将进一步延伸。从当前欧盟产业政策,尤其是科技发展战略关注的重点制造业领域看,科技与先进制造业在未来会成为长期的竞争部门。关键基础设施(铁路、通讯等)、关键技术(芯片、发动机等)、访问敏感信息或访问关键基础设施的能力部门(信息技术和数据保
69、护等)将率先遭受此类政策的冲击。二是,绿色经济、数字经济成为未来产业经济发展的重点,科技要素禀赋的重要性进一步凸显。中国制造2025对于国内制造业的技术独立、技术创新、关键技术研发等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力求摆脱“卡脖子”问题、实现经济高质量发展和“双碳”目标,数字、化工、人工智能成为主要发力点。欧盟欧洲新工业战略和工业 5.0等都将科研、5G、数字、人工智能、供应链安全等置于产业政策的优先位置,等等。第第五五,欧欧盟盟不不同同成成员员国国的的对对华华“脱脱钩钩”程程度度不不一一。德国在很大程度上是从中国市场获得最大经济利益的欧盟成员。譬如 2019年,德国对华出口占欧盟对华出口的 48.5%,是
70、当年法国对华出口的 4.6 倍。当然该年只有 7.2%的德国出口商品进入中国,但占德国向单一市场出口的 17.4%,远高于欧盟 27 国平均 7.3%单一市场出口水平。德国公司在中国直接雇佣了超过100 万名员工,就大众汽车在 2019 年在中国运营了 26 家生产工厂,直接雇佣了超过 100000 名员工。有数据显示,德国大企业在 2022 年加大了对华投资。但相对而言,中东欧国家在对华贸易和投资关系紧密程度上就远不如西欧国家。因此,不同成员国具有不同对华贸易和投资依赖关系,这种依赖性差异意味着,我国在看待欧盟对华经贸“脱钩”的对华危害程度时,应从具体欧盟成员国的对华经贸关系及各自采取的“脱
71、钩”政策工具与目的进行具体分析。大体而言,依赖程度越高的成员国,其对华采取经贸“脱钩”行动的积极性可能也越高,但“脱钩”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23的成本和难度也越大,经贸关系的复杂性也越高。五五、中中国国应应对对“脱脱钩钩”的的基基本本思思路路:自自主主与与开开放放并并举举整体而言,蛮对欧盟的种种“脱钩”举措,我国必须严肃对待,不能因“脱钩”对欧盟而言难度大而放松警惕,也不能过高夸大“脱钩”对我国的危害。秉着客观的态度,我国既应适度加强产业自主的长期发展思路,升级我国在全球产业链和价值链中的地位,同时以各种方式维护和加强与欧盟经贸关系领域的开放性,通过适度自主和扩大开放,巩固中欧经贸
72、关系,弥补和消除因欧盟对华经贸“脱钩”带来的负面冲击。(一一)适适度度的的产产业业自自主主适度产业自主并不完全基于欧盟对华“脱钩”而定,它是全球化发展到今天,我国产业升级和全球产业分工重新分化组合的必然要求,但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应对欧盟对华经贸“脱钩”的应有之义。从政策角度看,2005 年我国启动了 国家 中 长 期 科 学 和 技 术 发 展 规 划 纲 要(2006-2020),呼吁到 2020 年将 11 个行业的国内含量提高到 30%。2015 年我国发布“中国制造 2025”规划,要求到 2025 年,我国在信息技术、机器人和人工智能、航空航天等 10 个领域的自主产业含量达到 40
73、%,在航运、铁路、能源、材料、医疗设备和药品、农业和电力设备等领域达到 70%。因此,就行业领域而言,我国的产业自主主要应聚焦于关键或敏感行业及高科技领域。在科技发展战略方面,推进资源配置方式优化、产业组织方式创新、加快环境体系建设。为此,一要保持制造业和生产性服务业的合理比重,加快传统制造业的转型升级,加快发展战略性新兴产业,提升制造业的全要素生产率,摆脱过度依靠资源密集型产业和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状况;二要推动先进制造业与现代服务业的融合发展,推动数字技术在制造业中的应用,减少美国竞争政策、尤其是在数字机领域的竞争与“脱钩”政策带来的巨大压力;三要加快推动通信设备、轨道交通、数码配件等优势产业
74、的技术创新,通过占据更大的国际市场,让中国在全球供应链制造高点拥有更多话语权。总之,在产业发展方面实现适当自主,及在不可替代领域、关键和敏感商品与行业及核心高科技领域,尽力追求独立自主地位,以应对欧盟对华高科技和敏感等领域的对华经贸“脱钩”。(二二)尽尽量量维维持持对对欧欧经经贸贸开开放放一是,在政治层面,我方继续推进维护稳定的双边关系,做好对欧各领域、通过适度自主和扩大开放,巩固中欧经贸关系,弥补和消除因欧盟对华经贸“脱钩”带来的负面冲击(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4 期)24各层面、各层级和各成员国工作,尽力维护好中欧峰会等官方沟通机制,保持各级沟通机制的有效性,在双方具有分歧的问题
75、上寻求沟通,不主动激发矛盾,不主动扩大分歧,在政治关系上维护大体稳定的中欧关系,为巩固双方经贸关系奠定基础。二是,促进对欧投资,提升企业本土化程度,积极融入当地产业发展。在欧中国企业主动与当地企业乃至政府对接合作、共同发力,寻求带动当地价值链共同发展与升级的机遇。特别是在技术领域,推动中欧技术合作交流,提升知识产权的保护程度,以欧盟的知识产权保护水平严格要求企业自身。中国企业应当积极参与投资目的地的产业发展,积极推进与当地企业的合作交流,互享成功经验,拉升整个行业产品和服务的质量。另一方面,继续积极维护欧洲企业在华权益,为他们在华企业经营、商业行动和人员往来提供良好的政策环境和相应政策支持,维
76、持对欧开放局面。三是有效利用“中国-中东欧国家合作机制”,优化投资格局。相比于欧盟“核心国家”,我国对中东欧国家的投资基数较低,其巨大投资潜力尚未得到充分挖掘。中东欧国家将改善交通基础设施、推进清洁能源建设以及升级信息技术与通讯产业作为吸引外资的主要领域,而中国在上述领域皆有较好的产业基础和先行优势。因此中国应当抓住当下重要的“窗口期”,积极推动对中东欧地区的直接投资,使中东欧国家成为中国企业对外投资的新选项。(三三)有有针针对对性性地地就就欧欧盟盟“脱脱钩钩”举举措措做做好好预预案案在贸易方面,我国应杜绝贸易保护与恶性竞争,加强双边制造业合作。一是利用二十国集团、世贸组织、亚太经合组织等多边
77、平台,推进解除不必要或超标准的管制措施,保证国际货物和服务流通顺畅;二是积极与商签自贸协定的国家沟通协商,杜绝单边主义;三是加强区域合作,以“一带一路”为基础构建中国引领的新型制造业体系,对冲现阶段欧盟将制造业区域化和“去中国化”的潜在风险。在投资方面,一是妥善应对欧盟外资审查,合理进行抗辩和制约,面对来者不善的欧盟外资审查予以高度重视,采取措施妥善应对。在应对外资审查过程中应当引用世界贸易组织多边规则和欧盟的既有判例,遏制欧盟对其审查条款可能存在的滥用。另外,在碳关税、反“经济胁迫”等领域开展中欧政策协调与协商,尽量不将政治分歧嵌入双边经贸关系。我国各级对于欧盟提出的一些合理要求和建议,以及
78、符合世贸组织和权威国际组织要求的合理诉求,我国企业界也应予以足够尊重和重视,努力提高自身经营能力,适应国际市场的高强度竞争 欧洲对华经贸“脱钩”:现状与前景25涉欧经贸部门,应针对欧盟各项政策工具制定反制预案,未雨绸缪,发布企业应对指南和建议。各涉欧企业也应认真关注欧盟各项政策工具,熟悉相关欧盟规定,尤其应提高自身在国际市场的竞争力,做好合规成本预算。对于欧盟提出的一些合理要求和建议,以及符合世贸组织和权威国际组织要求的合理诉求,我国企业界也应予以足够尊重和重视,努力提高自身经营能力,适应国际市场的高强度竞争。(四四)追追求求我我国国对对外外经经贸贸关关系系的的多多元元化化在国际分工与经济发展
79、策略安排方面,顺应全球产业发展碎片化趋势,强化中国在亚太经济中的地位,以 RCEP 和 CPTPP 为突破口,提升地区贸易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水平,积极参加数字伙伴关系协定谈判。为此,一要深化中日韩高端制造业合作,推进东亚区域经济一体化;二要加强与东南亚等国中低端制造业合作,建立和加强与承接国的产业联系,实现外移产业与本土产业的紧密分工;三要尽早参与 CPTPP 相关谈判,通过参与高质量区域一体化组织获取更大的开放红利;四要保持与欧洲各自双边接触沟通,尽力避免“断链”和“脱钩”。利用欧美本身在制造业领域的竞争矛盾,嵌入楔子,力促欧方加速审核双边投资协定或类似安排等。(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专题报告系列第
80、 4 期)26“复复旦旦大大学学中中欧欧关关系系研研究究中中心心专专题题报报告告系系列列”旨旨在在整整合合校校内内外外欧欧洲洲研研究究相相关关资资源源,就就欧欧洲洲有有关关具具体体议议题题进进行行深深度度解解析析,供供感感兴兴趣趣的的机机构构和和人人员员参参考考。欢欢迎迎各各界界朋朋友友对对该该系系列列报报告告提提出出意意见见和和建建议议。联联系系方方式式如如下下:j ji ia an nj ju un nb bo o f fu ud da an n.e ed du u.c cn n(简简军军波波)y ya an ns sh ha ao oh hu ua a f fu ud da an n.e ed du u.c cn n(严严少少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