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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亚洲四国金融科技考察报告 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考察组 1 2019 年 2 月 1 亚洲四国金融科技考察组成员包括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的黄益平、沈艳、黄卓、王勋、国务院发 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的张承惠、国务院参事室的左小蕾、亚洲金融合作协会的庞魁霞、郭晓屿和蚂蚁金 服的梁世栋。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的任洁、邱晗、上海新金融研究院的张文婷、杨悦珉和蚂蚁金服 的程志云、郑乔剑承担了调研活动的行政安排和研究助理工作。考察活动也得到了蚂蚁金服的支持与资 助。主报告由邱晗、王勋和黄益平根据访谈材料与考察组讨论执笔起草。 1 目录目录 1. 考察背景与主要结论 . 3 2. 亚洲四国金融科技行
2、业整体印象 . 5 2.1 市场广阔:正规金融服务不足,金融科技公司填补市场空白 . 5 2.2 业务模式:基础设施落后条件下的金融科技行业发展 . 6 2.3 竞争激烈:多国公司博弈下的支付市场 . 7 2.4 监管态度:监管包容适度、促进金融创新 . 8 2.5 相对落后: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业务上,中国金融科技的发展都暂时领先 . 9 3. 亚洲各国金融科技监管的经验 . 9 3.1 研判金融创新,制定发展规划 . 9 3.2 完善有助于金融科技健康发展的基础设施 . 10 3.3 利用监管沙盒支持金融创新 . 11 3.4 机构监管向功能监管转型 . 12 3.5 金融行业须严格准入,金
3、融机构应持牌经营 . 12 3.6 利用科技手段实现更高效率的监管 . 13 4. 对于金融科技国际合作的思考 . 13 4.1 中国金融科技国际合作的一些做法 . 14 4.2 对“一带一路”倡议的几点启示 . 15 5. 金融科技企业案例 . 17 5.1 ECP . 17 5.2 TrueMoney . 19 5.3 Paytm . 21 2 5.4 孟加拉国 bKash . 23 5.5 爱雍乌节购物中心 . 28 5.6 Alipay HK 区块链跨境支付业务 . 29 6. 新加坡及泰国监管部门印象 . 31 6.1 新加坡金融管理局 . 31 6.2 泰国央行 . 40 3 1.
4、 1. 考察考察背景与背景与主要主要结论结论 以 2003 年 10 月支付宝上线为起点的中国金融科技业已经走过十五个年头。 目前金融科 技不仅已经渗透到经济生活中, 甚至在一些业务领域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 金融科技利用移 动终端和大数据分析为上千万甚至数亿的客户提供支付、投资、保险和贷款等服务,对金融 业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自 2005 年以来,各国都在努力发展普惠金融,源于孟加拉国的 格莱珉银行于 2016 年在云南大理做了一个试点,13 位员工在艰苦的自然环境里,为 130 家 贫困农户提供贷款服务,以帮助脱贫致富。格莱珉银行所展示的普惠精神令人感动。位于杭 州的网商银行的 377 名
5、员工,2017 年一年中服务了 500 万家小微企业。两相对比,金融科技 的普惠特点十分突出。 但与此同时, 中国金融科技的一些业务在发展中缺乏规范, 风险频发, 成了当前金融风险处置政策的重要对象。 为了明确中国金融科技在国际上的相对位置, 同时把好的做法引进来, 也将成功的实践 介绍出去, 促进全球金融科技的健康发展, 近年来北京大学数字金融研究中心组织了一系列 国际交流与考察活动,其中包括:2017 年 8 月赴旧金山考察美国的金融科技公司并与美联 储进行闭门交流,2018 年 6 月到华盛顿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联合举办关于金融科技的闭门 研讨会,2018 年 7 月与瑞士高等研究院在瑞士
6、联合举办为期三天的关于金融科技的国际学 术研讨会,2018 年 8 月赴新加坡、泰国和印度等国访问,考察东南亚与南亚国家金融科技的 宏观环境、业务实践与监管政策,以及 2018 年 11 月在北京主办与英国、瑞士和立陶宛等国 的监管官员及金融科技业界高管的闭门研讨会。 2018 年 8 月考察组主要走访、考察了新加坡金管局、金融科技公司 ECP、泰国央行、 金融科技公司 TrueMoney、印度金融科技公司 Paytm、孟加拉国金融科技公司 bKash 和香港 的支付机构 AliPayHK,同时也参观了部分使用金融科技特别是跨境支付工具的商业机构。 考察组重点关注亚洲各国金融科技发展的现状以及
7、成因、 金融科技的一些业务模式及在现实 经济中的作用、监管部门的立场及一些具体的政策措施,并在调研中思考三个问题:第一, 这些国家有没有值得中国借鉴的监管与业务理念、 实践?第二, 在中国行之有效的一些技术 和模式是否能够帮助这些国家发展金融科技?第三, 是否可能依靠金融科技促进 “一带一路” 沿线相关国家的金融互联互通? 本报告是基于 2018 年 8 月对亚洲国家金融科技的考察所形成的报告。考察组有两个方 面的收获, 一是对东南亚和南亚等国的金融科技发展有了比较深入的了解, 二是从这些国家 4 得到了许多值得借鉴的监管经验。 总体印象是亚洲国家金融科技发展的水平差异较大。根据世界银行编制的
8、 2017 年金融 科技发展指数,在 150 个国家或地区中,新加坡排在第 9 位,香港 16 位,印度 43 位,泰国 46 位,孟加拉国 96 位。与之相应的是中国排在第 2 位,仅次于美国。不过除了新加坡和香 港,大多数亚洲经济体的金融科技起步比中国晚、发展程度比较低、业务模式也相对初步。 这些经济体的金融科技行业普遍具有三个方面的突出特征:第一,在这些国家,触动金融科 技发展的一个共同因素就是正规金融部门金融服务供给不足。 新的金融科技业务模式几乎无 一例外致力于解决原有金融体系中的痛点,尤其是加强普惠性。第二,这些国家金融科技的 业务模式都比较初步, 主要是因为当地的金融基础设施相对
9、落后、 消费者金融素养相对较低, 但变化已经在很快地发生。第三,外资机构都在积极地在这些市场布局,虽然多数还是采取 战略入股的方式,但在第三方支付等领域已经形成了竞争格局。 从业务模式看,中国金融科技的领先优势非常明显,特别是在支付领域,在中国市场发 展成熟的金融科技可以输出到这些市场。 亚洲国家的监管与企业也都对与中国企业合作持比 较欢迎的态度。 但这些国家的业务也在快速发展, 特别是亚马逊和谷歌等在该地区快速拓展 金融科技业务,这些都可能会形成很大的竞争压力。中国的金融科技企业应当居安思危,积 极创新,才有可能持续保持相对领先的地位。 考察组通过学习亚洲国家的一些做法, 对中国金融科技监管
10、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一是由 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金融委)协调相关部门编制一个金融科技的发展规划。近年来 监管部门一直忙于规范金融科技的发展, 但缺乏一个蓝图。 虽然政府不可能跑到企业的前面 去, 但金融创新不应该放任自流。 政府对于总体金融与金融科技的布局要有一个全局性判断 和顶层设计,哪些领域需要雪中送炭、哪些领域可以锦上添花?在这方面,新加坡、泰国等 政府做得比较好,当然也可能得益于后发优势,它们对金融科技的做法是先谋定而后动,先 学习、研究,再结合市场发展判断突破口可能在哪里,潜在的风险是什么。 二是各监管部门要对金融科技企业进行牌照管理、 设定准入标准, 同时明确一套规范的 “监
11、管沙盒”的操作流程。不管如何定位金融科技企业,只要直接从事与金融交易相关的业 务并且可能引发金融风险,就应该有严格的准入门槛。利用“监管沙盒”支持金融科技创新 的说法已经延续了几年,但一直没有落实。建议由金融委或人民银行牵头制定一套“监管沙 盒”的实施办法,借鉴亚洲国家的一些做法,金融科技企业可以提出申请,监管部门的审核 主要考虑几个方面的因素:金融价值、技术可行性及潜在风险。允许符合要求的金融科技企 5 业在给定的时间和区域尝试创新业务。 三是政府集中力量为金融科技发展补短板, 特别是加强政府数据的统一管理及对外开放。 一些亚洲国家政府在推动支付体系现代化方面的努力,极大地推动了电子支付工具
12、的普及。 中国金融科技发展面临的最大短板之一就是缺乏大数据。 比如在当前信用文化的条件下, 要 求 P2P 平台只能做信息中介, 又不允许平台调用央行的征信系统数据, 绝大多数平台都无法 生存。但实际上政府有很多信息,可以通过统一管理、处理,支持金融科技的发展。新加坡 在整合各政府部门数据的基础上,可以让银行做到“远程开户” 。但这个在中国迟迟不能落 地,极大地约束了网络银行的发展。 四是政府应理性支持金融科技的国际合作,推动“一带一路”金融科技的互联互通。加 强国际合作,既有利于中国的金融科技企业进一步拓展业务,帮助它们持续保持领先地位, 还可以进一步推动金融科技的互联互通。 不过当前国际形
13、势比较复杂, 所以政府支持金融科 技的国际合作宜理性、低调,尤其不要高调宣布支持中国金融科技企业走出去的政策。政府 应支持金融科技创新,坚持双向开放,特别是为金融科技公司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同时大 力改善金融基础设施。 2. 2. 亚洲四国亚洲四国金融科技金融科技行业行业整体整体印象印象 2 2.1 .1 市场广阔市场广阔:正规金融服务不足,金融科技公司正规金融服务不足,金融科技公司填补市场空白填补市场空白 总体而言,除新加坡外,东南亚和南亚的金融体系并不发达,正规金融服务供给严重不 足。东南亚 60%的人没有银行账户,印尼、菲律宾、越南等国家的信用卡普及率低于 2%, 印度 60%的商业订单
14、以现金支付, 且印度虽然有 8 亿个银行账户, 但实际上只有 2.5 亿3 亿 人在实际使用这些账户, 而孟加拉国的正规金融服务则更加落后。 同时, 这些地区人口众多, 人口结构非常年轻(东南亚 70%的人小于 40 岁) ,对新技术的接受能力较强。再加上当地一 系列 4G 网络等数字基础“硬件工程”的配套上马,因此,东南亚、南亚地区的金融科技市 场前景十分广阔。 事实上, 金融科技的发展确实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金融服务覆盖不全的问 题,提升了当地居民的福利。 总部位于新加坡但服务整个东南亚的 ECP 的推广,主要解决了电商的两个痛点:第一 个是货到现金付款比例高。过去,东南亚地区货到现金付款比
15、例曾占到电商支付的 99%,但 是现金支付成本很高, 使用电子支付可以降低这部分成本; 第二个是东南亚国家移动支付成 6 功率较低。目前东南亚移动支付成功率低主要是两个因素导致的,一是基础设施落后,通过 银行进行线上支付需要用户跳转,成功率比较低。当然,用户可以在线下把资金转存到某个 银行账户并进行支付,但这样比较麻烦;二是电子钱包接受度不高,很多用户并不把资金存 在钱包里,如果需要购买商品,用户需要 24 小时内到周边的网点(便利店等)将资金存进 钱包,这样就降低了支付的成功率。而 ECP 使得用户习惯于使用电子钱包,显著提高支付 成功率从而帮助企业更加便捷快速地拓展业务。 泰国的 True
16、Money 和印度的 Paytm 主要针对正规金融服务不足的市场。泰国和印度银 行卡普及程度不高, 很多支付活动还是以现金形式进行, 使用 TrueMoney 和 Paytm 进行电子 支付则可以降低现金支付带来的高成本。另外,由于年轻人没有信用卡,他们无法给游戏充 值或者在网上购买商品,TrueMoney 可以为年轻人提供这些新的服务;而 Paytm 则为商户提 供了更低的支付费率。 而孟加拉国 bKash 的创立也是基于当地正规金融服务不足: 第一是网上支付不发达, 孟 加拉人如果想要购买手机或者电脑只能通过线下交易, 非常不方便; 二是当孟加拉人去银行 时,需要支付 0.12 美元开户费
17、用,但这对许多穷人来讲,资金成本非常高。更重要的是,银 行的网络并不普及,尤其在乡村。农村的年轻人到城里打工,赚了工资却没法往家里寄,比 较普遍的一种做法是请路过的货车司机把钱捎回去,这样的做法不仅效率低,风险也很大。 为了降低交易的时间成本和资金成本, bKash 创始人决定创造一种新的媒介来解决上述问题, 为穷人和小企业提供低成本的服务。 香港支付宝 AliPayHK 推出的基于区块链的电子钱包间跨境汇款服务则是为了解决香港 当地数量庞大的国际务工者们的跨境转账的痛点。跨境转账一直是一项流程比较繁琐的业 务,但在东南亚这项业务又非常重要。例如大量菲佣在香港工作,他们需要将自己的工资转 账回
18、菲律宾。目前跨境转账的方式有现金、银行转账或者汇款公司转账。传统的跨境业务因 为涉及到很多参与机构、 法律法规、 汇率的问题, 所以过程非常复杂, 而且到账时间不确定, 通常需要 10 分钟到几天不等。支付宝 AlipayHK 通过区块链技术,实现了香港到菲律宾的电 子钱包跨境汇款业务, 可以做到像境内转账一样实时到账, 24 小时都提供服务, 并且安全透 明。孟加拉国也有着相同的需求,目前有 1000 万孟加拉人在海外工作,官方统计有 130 亿 美元通过非正规渠道汇入, 境外汇款非常昂贵, 所以孟加拉国的 bKash 希望能利用区块链技 术进行更加便捷、快速、廉价的跨境汇款。 2 2.2
19、.2 业务模式:基础设施落后业务模式:基础设施落后条件条件下下的金融科技行业发展的金融科技行业发展 7 与中国不同的是,东南亚的金融科技发展相对初级,东南亚的基础设施也非常落后。这 就导致了东南亚国家的业务模式特点与中国不同。 从服务项目来说,目前东南亚和南亚的业务还比较初级,主要集中在支付方面。这一方 面是因为发放贷款等高附加值业务需要申请新的监管牌照, 另一方面则是由于东南亚的技术 和数据积累还不够,无法大规模地推行其他业务。当然,无论是服务于电商的 ECP,还是主 打支付钱包的 TrueMoney,都表示要将业务拓展到贷款和保险领域。实际上,Paytm 已经开 始为居民提供诸如“数字黄金
20、” 、在线基金超市等理财服务。在之后的发展中,Paytm 希望能 够为缺乏征信服务的印度居民提供信用评估服务,并为他们提供信贷支持;孟加拉国的 bKash 也对蚂蚁金服利用支付信息进行授信的成功经验表示了浓厚的兴趣。 其次, 东南亚和南亚相对较差的基础设施和金融基础知识普及程度也限制了金融科技在 这些地区的发展。 ECP 在开展电商服务时, 很多当地银行系统无法支持这种线上转账服务, 大多数当地居民也缺乏基本的金融知识, 这些情况都使得金融科技产品的推广非常困难。 在 这种情况下, 东南亚和南亚的金融科技企业根据实际情况发展出了一些新的业务模式对 于电子钱包而言,资金充值是非常重要的环节。在中
21、国,我们主要通过银行转账给支付宝余 额或者微信钱包进行充值。 但由于东南亚等地区的银行服务不足, 电子钱包的资金来源并不 主要依靠银行转账,而是在零售店等地点进行线下充值。以 TrueMoney 为例,它与当地最大 的零售店(7-11)签订了合作协议。居民可以通过这种零售店将钱存进钱包。TrueMoney 还 建立了自己的 ATM 机器,方便居民存钱进电子钱包。孟加拉国也有类似的情况,由于银行 网点覆盖不足,线上资金和线下资金很难实现便捷转换。为了解决这个问题,bKash 在全国 设立了 187000 家代理商。客户可以去代理商将 bKash 系统中的钱包余额换成现金。 总之, 目前东南亚和南
22、亚的金融科技企业的业务模式还比较初级, 大多以支付业务为主, 同时落后的基础设施也限制了金融科技公司的业务拓展。 但目前这些公司已经开始布局更加 全方位及更高附加值的业务,也根据相关环境进行了业务创新,表现出了极大的发展活力。 2 2.3 .3 竞争激烈:多国公司博弈下的支付市场竞争激烈:多国公司博弈下的支付市场 无论是中国的蚂蚁金服、腾讯、还是美国的亚马逊和谷歌,都在积极布局东南亚与南亚 的支付市场,竞争十分激烈。但是,目前并没有哪一家公司处于市场领先地位。得益于这些 跨国公司的推动,这些地区的本土金融科技企业也得到了迅速发展。 目前, 蚂蚁金服已经在东南亚与 9 个当地电子钱包达成合作,
23、同时也入股了东南亚最大 8 的电商 Lazada。腾讯支持的 Shopee 在东南亚也发展很快。除了资金的支持,中国的金融科 技企业也会向当地企业派遣技术团队,借助中国经验帮助他们发展。除了中国企业,美国亚 马逊、谷歌、脸书等企业也在东南亚和南亚等国积极布局,形成了东南亚支付市场多国博弈 的格局。在一些国家甚至出现了中资机构与美资机构之间在标准领域的竞争(如二维码支 付) 。 当然,对于国外机构在本国开展金融业务,各国的监管机构均比较审慎,一般不希望外 国企业完全控股。但诸如蚂蚁金服、腾讯和陆金所等机构因为在中国相对比较成功,在国际 上也有一定声誉, 当地监管部门与金融科技企业都愿意与这些中国
24、企业展开业务合作。 当然, 目前大部分中国金融科技企业主要是以战略入股而非大股东控股的方式在东南亚和南亚开 展业务。 2 2.4 .4 监管态度:监管态度:监管包容适度、促进金融创新监管包容适度、促进金融创新 泰国、新加坡、印度和香港政府对金融科技的监管态度基本都是开放包容的。当然,不 同政府的动机也并不完全相同。 泰国和印度更多地希望金融科技能够提升自己国家的金融效 率,支持普惠金融的发展。而香港和新加坡作为国际金融中心,更多地是考虑如何保持金融 中心的领先优势,也更关注跨境支付等业务。为了让金融科技能够更好地发展,泰国和新加 坡政府都制定了相应的发展计划,并且有专门的部门与人员负责协调、落
25、实。两国也都采用 了监管沙盒的做法支持金融科技的创新。 政府发展计划是金融科技行业有序发展的保障之一。2015 年 8 月,新加坡开始对金融 科技进行研究, 在 6 个月的时间里了解金融科技是什么、 对新加坡的金融体系是否有帮助以 及其有多大的风险等关键性问题。 基于这些研究, 新加坡政府制定了相应的金融科技发展计 划。而泰国更是发动多个部门(财政部、央行等)实施了多部门联动的“国家电子支付总体 规划” ,推广 Promptpay 支付系统、使用统一的泰国标准二维码,引导泰国金融科技行业的 发展并取得良好成效。 为了支持创新, 新加坡和泰国都引入了监管沙盒, 允许金融科技企业适当打破现有监管
26、框架,进行小范围的业务实验。监管沙盒一方面能够防止重大金融风险的发生,另一方面也 能够有效支持金融创新。当然,由于国情不同,新加坡和泰国的监管沙盒的具体做法也存在 一定的差异。 总体而言, 这些政府都希望营造出一个适合金融科技创新的监管环境, 但同时也持续关 9 注金融科技可能带来的风险。 2 2. .5 5 相对落后: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业务上,中国金融科技的发展都暂时领先相对落后: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业务上,中国金融科技的发展都暂时领先 从技术上来看, 中国在金融科技相比东南亚国家更为先进。 例如泰国的 TrueMoney 就希 望引入中国的风险评估模型进行计算。 蚂蚁金服已经开始为从香港到菲
27、律宾、 从马来西亚到 巴基斯坦提供基于区块链技术的跨境汇款服务。 从业务模式上来看, 中国的金融科技公司已经从支付业务推广到了贷款业务 (腾讯微粒 贷、蚂蚁网商贷) 、保险业务和理财业务(余额宝) 。相比较而言,东南亚的业务模式还比较 初级,基本停留在支付业务。中国的业务模式也为印度等东南亚国家提供了参考的范本。 3. 3. 亚洲各国亚洲各国金融科技金融科技监管监管的的经验经验 3 3.1 .1 研判金融创新,制定研判金融创新,制定发展规划发展规划 面对新技术和先进经验时,要首先判断其应用领域,再审慎判断其潜在风险,最终做出 合理规划,促进新技术更好地作用于市场和公共服务。无论是新加坡还是泰国
28、的监管部门, 对金融科技都持开放的学习态度。 面对新技术和先进经验时, 他们一般会进行一段时间的研 究,了解金融科技可能会对目前的金融体系有哪些提升、具有哪些风险、监管部门是否可以 通过一些政策更好地服务经济等问题,最终根据相关研究制定发展规划,少走弯路、稳健发 展。 新加坡金管局(MAS)进行了六个月的研讨,理清了金融科技的发展思路:第一,定义 何为金融科技企业,尤其是金融科技企业能为新加坡金融体系补上什么短板。MAS 认为相 比于传统金融,金融科技企业有三方面的独特优势:领先的技术优势、能够提供顾客需求导 向的服务,以及成本相对低廉。第二,从业务范围上来看,新加坡认为金融科技不仅仅局限 于
29、顾客导向的服务,也会涉及到零售行业(保险、资产管理与资本市场、市场基础设施)的 科技革新。第三,关注发展和应用新技术能够帮助金融科技产业做得更好。总之,MAS 的宗 旨是在风险可控的条件下最大程度地帮助金融科技发展、提高新加坡金融服务的效率。 泰国政府也有自己的金融科技发展规划。 相比于新加坡, 泰国政府发展金融科技更为积 极主动。例如泰国实施了“国家电子支付总体规划” (National e-Payment Master Plan) ,这 个计划是一个多部门联动的整体规划, 主要由财政部负责协调, 由央行 (BOT) 、 劳工部 (Labor 10 Department) 、审计总署(Com
30、ptroller General)等多部门具体实施。其中 PromptPay 系统是这 个总体规划中的品牌项目。居民可以使用自己的手机号码、身份证号码、公司税务号码或者 是电子钱包 ID 来使用 PromptPay,泰国也推出了自己的二维码标准,这个二维码可以对接 多个平台。PromptPay 系统的推出使得货币支付的成本降低,并且更加安全高效。除了 PromptPay 系统,泰国的总体规划中还包含了很多其它支持金融科技发展的项目。例如进行 居民教育和在农村等欠发达地区推广金融科技等。 总之, 发展规划的出台一方面可以让金融科技更好地服务实体经济, 另一方面也可以让 金融科技有序发展,防止其野
31、蛮生长给经济体系带来不必要的重大风险。 3 3.2 .2 完善完善有助于有助于金融科技金融科技健康健康发展的基础设施发展的基础设施 除了研究金融科技可能带来的好处以及潜在的风险, 监管部门也可致力于为金融科技更 好地发展提供有利条件。 例如基础设施的建设就对金融科技非常重要, 新加坡和泰国都在积 极推动完善金融科技相关的基础设施服务。 新加坡的基础设施建设主要分为三个方面: 一是与消费者相关的支付基础设施建设。 早 在 2014 年,新加坡就已开始推动快速支付基础设施(Fast payment infrastructure) ,通过应用 快速支付系统(Fast system) ,以期实现即时支
32、付服务。目前,新加坡正在打造市民支付基础 设施-PayNow。 基于这个系统, 用户可以将银行账户关联他们的手机号和身份证号, 只需要 一部手机、 非常简单的步骤就可以完成支付和转账, 而且过程完全免费高效低廉。 在 2017 年 底,MAS 也推出了“SGQR(新加坡二维码) ”的技术标准,推动支付行业的二维码标准统 一。这样消费者无论使用哪一家企业的 APP,都可以使用相同的二维码。二是商户相关的基 础设施建设,虽然新加坡银行普及率很高,但是还有一些小商贩不愿意接受信用卡支付,因 为其收费较高。新加坡目前采用了 CFC 协议,提供几乎免费的支付网络基础设施,降低线 上支付的成本。三是构建
33、MyInfo 公开数据平台。这个公共基础设施是由政府发起的,整合 各个相关政府机构存储的数据,打破数据壁垒,为银行等金融机构提供详尽的数据支持。新 加坡银行已经可以实现远程开户。 泰国政府也在积极推动相关基础设施的建设。泰国内阁在 2016 年推行了“国家电子支 付总体规划” ,这个规划里涉及了多项金融科技的基础设施建设。泰国推动的“Promptpay 支 付系统”帮助降低了电商的交易成本。劳工部和财政部推出了 e-Tax 项目,商户可以通过线 上的电子税收系统支付增值税(VAT)和预提所得税(WHT) 。泰国也启用了泰国标准的二 11 维码,让用户更加便利得使用电子支付。 金融科技的发展固然
34、会带来一定风险, 但是在很多地方促进了现有金融体系的发展。 所 以一方面防范和控制行业风险非常重要, 但另一方面更要积极完善配套的基础设施, 帮助这 个行业更好地发展。 3 3.3 .3 利用监管沙盒支持金融创新利用监管沙盒支持金融创新 监管沙盒是有利于支持金融创新的监管方式。 因为部分金融科技创新可能与原有监管框 架不符, 而监管沙盒为新科技的应用提供了一个范围可控的实验空间。 这一方面支持了金融 科技创新,另一方面也可以控制风险。当然,不同国家推行的具体沙盒监管政策并不完全一 样。 新加坡于 2015 年开始实行沙盒监管(Sandbox regulation) ,MAS 实施的策略和其他国
35、家 比如英国的做法略有不同,其他国家的沙盒监管就像是对金融科技行业进行软件测试,而 MAS 认监管者并不需要做这类事情。MAS 认为沙盒监管的筛选需要遵循以下逻辑顺序,首 先甄别是否是真的创新;其次考量技术影响;最后评估技术价值。相应地,企业提出的金融 科技新方案进入监管沙盒需要满足三个条件:是否是真正的创新(如推动技术变革,或提出 创新方案) ,是否有能力改善人民的福祉,当前政策框架对该方案的实施是否造成一定程度 的限制。如果同时满足以上三个条件,MAS 就会准许相关项目进入沙盒,同时施加一定限 制,包括服务人数和区域范围。在此基础上,MAS 会给这些企业 6 个月的时间实施项目, 同时监管
36、也可进一步了解项目的风险情况。如果新技术没有任何的风险,MAS 会允许其持 续运作, 并对其征收更少的税费以保障更多的人能够接触到这项技术。 但如果新技术仍然存 在一定的监管或政策障碍(regulatory or policy barriers) ,MAS 会将其继续放入监管沙盒持续 观察。 这和其他国家的沙盒监管实践不太一样, 其他国家会对技术应用的整体情况进行测试。 相比之下,新加坡采用的沙盒监管方式效率更高。三年来申请加入沙盒的机构超过 60 家, 超过 90%的项目不存在监管障碍,MAS 准许他们直接展开业务,仅有 4 个项目不符合当前 的监管要求,被纳入沙盒监管。 泰国央行也将监管沙
37、盒引入金融科技, 为创新性的金融服务提供有限制的合适的生长环 境。 实行这项政策主要有三个目标: 一是推动金融创新。 过于严格的金融监管可能扼杀创新, 所以需要提供一个适度监管的市场环境。 二是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 如果为了推动创新而直 接将产品推向市场可能会伤害消费者的权益, 所以需要缓冲以进行实验。 三是接受适当的风 12 险。通过监管沙盒,监管部门可以对产品的风险进行检测,从而判断其风险是否可控。泰国 央行已经通过沙盒监管测试了四种金融产品和服务的应用性: 区块链技术可用于验证文本真 实性和跨境转账, 生物识别可用于通过识别用户生理特征保障支付安全, 标准化的二维码可 以实现快捷支付,机
38、器学习可以用于信用评分和基于软信息的贷款授信。例如,泰国目前已 经在推广二维码支付,二维码分为静态和动态两类,它是一种开放性的基础设施,可以适用 于所有商户和个人的线上线下支付及收款,还可以用于跨境支付。 目前,中国的金融科技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在支付行业、理财、小微企业贷款方面都 对现有金融体系起到了促进作用。但是也有 P2P“暴雷”等现象层出不穷,金融科技的快速 发展在一定程度上给金融系统带来了不稳定因素。 因此, 一方面要控制金融科技带来的风险, 但另一方面也应珍惜中国在金融科技方面取得的积极成就,避免监管“一刀切” ,为创新提 供适合的发展环境,及时完善监管沙盒制度对中国非常必要。 3
39、 3.4 .4 机构监管向功能监管转型机构监管向功能监管转型 目前我国主要是以机构监管为主, 但这种监管模式可能并不适合于具有创新特点的金融 科技行业。 由于监管空白可能导致一些新的金融业态野蛮式发展, 带来系统不稳定性和金融 风险。 东南亚一些国家采用功能监管的模式, 相对而言更能适应不同的金融业态和创新现状。 新加坡的金融监管采用功能与行为监管相结合的原则。MAS 并不关心企业采用了什么 技术,只要发生相应的金融活动,就会按业务性质被纳入相关的监管框架内。监管不是主体 导向,而是行为导向。以 ICO 为例,如果相关企业利用 ICO 发行证券(issue securities) ,就 会被纳
40、入 SFA 的监管框架内。不论是通过出售凭证、发布白皮书,还是通过 ICO 区块链技 术,不管通过什么方式,只要产生发行证券的行为,都受 SFA 监管。这种做法同样适用于其 他的金融活动,不管使用何种技术,都会根据金融活动的业务性质被纳入监管框架。 泰国央行也采用了类似的监管思路。在划分金融机构的时候并不完全按照机构的类别, 比如泰国央行并不担心 TrueMoney 会侵占传统银行的利益。 只要是从事支付业务, 就遵守一 样的支付监管规则,持牌经营就可以开展相关的业务。 随着科技的不断发展,一定会有更多新的金融业态出现,但是无论业态怎么变化,金融 服务的功能基本还是集中在支付、贷款、理财等方面。所以相比于机构监管,功能与行为监 管更有利于创新性金融业务的规范发展。 3 3.5 .5 金融金融行业须行业须严格准入严格准入,金融机构应金融机构应持牌经营持牌经营 13 金融行业是一个特殊行业,持牌经营有利于加强监管、防控风险。任何从事金融活动的 机构都需要具备相应牌照或业务资质。 ECP 在多个东南亚国